“梦涧,我徒儿到底怎样了?可还有救?”南宫惟再一次忍不住凑上前询问。
吕梦涧被烦的受不了了,怒嗔道:“老夫这厢救人要集中精力,你三不五时冷不丁问上一句给我打岔,你还让我怎么救人?”
南宫惟也不敢跟他犟嘴,赔笑道:“是是是,都是老夫的错。你赶紧着。”
吕梦涧思忖良久终似下了什么决定。挽起两边宽大的衣袖用布条牢牢束起,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挑出二十来瓶药粉,全部倒入室内用来冬季生火取暖的炉子。又取出火折吹了口短气扔进炉内,只听轰一声,药粉遇火即燃,腾起一朵烟云,接着熊熊明火烧了起来,吕梦涧摊开两包毫针,分别是金银二色,取出在火下一一烫过。
南宫惟见状不由愣怔道:“昭儿真的伤的有如此严重?逼得你要使出那套‘碧落黄泉’针?”
“碧落黄泉?”白玉堂初时觉得有些耳熟,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难道说……是非生即死?”六神无主地一把抓住吕梦涧,白玉堂惊惶道:“吕老,依你医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何必使用如此危险的治法?若有个万一,猫儿不是死定了?”
吕梦涧不着痕迹推开他,继续烫针。“你以为老夫想如此?保险的法子都用尽了,可展贤侄实在伤势太重,依他此刻的身体,还活着你们就该偷笑了。老夫可是用了整整一根九千龄山参为他续命,趁药力还未完全耗尽,此刻不冒险一搏,难道眼睁睁看着人行将就木?”
紫谨捏拳恨恨道:“枉你号称医中圣手,传言从未有治不好的病人,此刻却说出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话来?!”
吕梦涧闻言不由冷笑,转去铜盆处不慌不忙地净手。“要稳妥的法子,有啊,老夫至少有三种法子八成把握可以救活展昭。”狠狠将擦手巾往盆里一扔,激得水花四溅。“只是他会武功尽失,终生病体孱弱,且绝活不过五十岁。如何,老夫给你们选择的权利。”
白玉堂蹙紧眉头,却是不假思索道:“不可,若失去武功,猫儿绝对接受不了。”
“失去武功又如何,只要人还活着,总比没命得强。”紫谨不屑地瞥一眼白玉堂:“姓白的,别在我面前说什么为了展昭的鬼话,你没有自信照顾他,我有。有没有武功又有什么打紧,无论他有什么愿望,我都会为他实现,我紫谨绝不会再让别人伤他一根头发。”说罢转过身对吕梦涧道。“决定了,就用保守的法子。”
白玉堂怒起扑上去揪住紫谨衣襟道:“姓紫的,爷爷我忍你很久了。对展昭来说最危险的不就是你?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冒险,可我不像你那么自私,我比你更懂猫儿,我知道那一身功夫对他意味着什么。而你,永远都不会懂。”
听不得白玉堂说自己不懂展昭,紫谨不由怒极反笑:“死耗子,你是在向我挑衅吗?看在不居先生的面子上我一直懒得理会你,别逼我出手把你打回原型。”
“有本事你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
剑拔弩张之势被吕梦涧当头一盆水泼来给熄了个干净。幸亏两人闪得快,不然全给淋湿了。只见吕梦涧一手端盆一手叉腰,形象十分彪悍且滑稽地看着两人,碎嘴道:“够了啊,烦不烦?!你们算老几?搞得一个个跟展昭的小情人似得自居,谁问你们了?你们是家属是长辈吗?还拿主意。正牌家长杵在那儿都没吱声,你们聒噪个什么劲?就算是情人,那也是无媒苟合懂不懂?下过聘吗?合过八字吗?”
南宫惟实在听不下去了,知道吕梦涧欠抽的老毛病又犯了,忙咳了咳。“老吕儿,正紧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别坏了我徒儿的清誉。”
吕梦涧摊手道:“对对对,正紧的。正紧的你拿主意啊。”
南宫惟长长叹出一口气,纠结道:“从老夫私心来说,赞同紫谨的想法,没什么比命更重要,只要昭儿能活着,不求富贵但求平安。但自己徒弟的性情自个儿清楚,白小子说的不错,习武之人失去武功的确比死更痛苦,更何况昭儿还有满腔抱负,祈望守护天下守护青天。老夫不能因自个儿的私心夺走他唯一的机会。”
“可是不居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失败,展昭会死!”紫谨上前一步争取道。
看南宫惟久久不语,吕梦涧摸了下鼻子。“何必如此纠结?‘碧落黄泉’没有你们想象地那么可怕,虽是非生即死,但于老夫至少有五成把握。若你们几个肯襄助一臂之力,绝不少于八成。”
那你不早说?!
见三人大喘气地瞪着他似要发作,吕梦涧不由讪讪:“老夫之所以一直犹豫是因为这套针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稳住伤势尚可,但要彻底治好并恢复其功力,还要配合另一副药。选择这种治法真正的难点不在‘碧落黄泉’针,那副药才是关键。”
南宫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震惊道:“你说的不会是二十年前你配给当时武林盟主江上青的那副药吧?”
“正是。”
“你疯了!如此繁琐苛刻的条件,这天下间没有人能做到。”
吕梦涧哈哈一笑:“你错了。若说这天下还有一人能做到,那么适逢其会,展贤侄的一线机遇就在眼前。南宫兄,你仔细想想,那位一定肯的。如此,你还不愿意一试?”
白玉堂与紫谨被两老云里雾里的对话绕得一头雾水,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见南宫惟思虑再三终于重重点下了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