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陈泽悦小声说,“要节制。”
费恩没搭腔,把老医生送走后才跟陈泽悦说我想要嘛。
陈泽悦说身体要紧。听医生的话。
费恩:“想要。”
陈泽悦:“……乖一点啦你。”
“不乖,”费恩嘟囔,“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和我做。”
“天地良心,”陈泽悦捏着费恩的脸,“你再给我说一遍?!”
费恩不吱声了。
这之后陈泽悦就不再随便答应费恩的要求了,并且勒令他把擅自暂停了的药继续。
这下费恩是真的有心无力了。
不过虽说不能做,亲亲摸摸还是可以的。陈泽悦长期健康舒适的生活和精良得当的保养,皮肤漂亮光滑而富于光泽,手感相当好,尤其是大腿和手臂的内侧。费恩粘在他身边摸得爱不释手,陈泽悦也懒得管他,笑骂一声“小色鬼”便随他去了。
这样的男朋友真棒,对不对?
如果不会把自己摸出火但因为被男朋友要求禁欲所以只能等它自己消火就更棒了。
“春日宴”系列的服装样衣都是用画布裁制而成,但出售的成衣显然不能也这样,只能用印花布实现。因此哪怕陈泽悦亲自完成了大部分图案绘画,后期选用合适的面料、协调不同布料所需要的剪裁方法改进和印花方式等等杂务还需要陈泽悦盯着,所以他依然忙得不行——这时候家里人又来问婚服的事,陈泽悦实在忙不过来,告诉他们要么把婚期退后要么选别家的衣服。好在兄弟姐妹们都理解,全都选择了推迟婚期。
费恩这就很郁卒了。他刚刚尝到恋爱的味道呢,就要因为男朋友太忙而遏制自己想要和他卿卿我我的yù_wàng了。
其实要忙里偷闲也不是不行……可他的恋爱脑居然又被自卑挤出了一席之地:他怕陈泽悦嫌他烦。
还好他的男朋友够体贴,忙也不会忘了他,休息的时候会记得自己爱和他粘在一起,会然后冒着被太上皇训斥“不务正业”的危险把费恩抱在腿上坐着。
服装之后还有场地等杂务。陈泽悦定了第一场主秀就在杭州的那座老宅。老宅在民国翻修时腾出几间厢房打通来装修成了一个舞厅,陈泽悦就打算在那里发布新秀,宅院别的地方则锁起来不动。
背景音乐决定选用几首宋词,稍加改编,谱曲后现场用古乐器弹奏演唱。这几日陈泽悦就天天呆在工作室里听几个乐师弹琴,每天出来都对着在门口等他的费恩摆摆手说自己听得头昏脑涨。
费恩好奇得很,申请跟着他一起听,不过听过之后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陈泽悦会听得头晕。
“太吵了,”陈泽悦撑着额头,“背景音乐和传统的不一样,节奏不一样的,就某个小节反复改……太吵了。”
“传统的是怎么样的?”
“叫雪儿来给你弹来试试——听不听?”
费恩点头。
于是陈泽悦一个电话把傅雪声叫了上来。
期间陈泽悦不住地捂着嘴打哈欠;等到傅雪声进来以后陈泽悦就支使他:“费恩不会点歌,你随便弹弹吧。”
傅雪声点头,在古琴面前坐下,手刚放在琴弦上又收了回来,对陈泽悦笑道:“怎么感觉我像被家长拎出来表演节目的小孩儿?”
陈泽悦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雪儿乖。”
傅雪声毫不在意,垂下头开始拨动琴弦。
费恩之前没有听过古琴,这会儿第一次听,哪怕这琴音并不铿锵也不有趣,他还是听得兴致勃勃。反倒是陈泽悦坐在一边,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费恩最先反应过来,他有点儿尴尬,想把陈泽悦推醒,又怕陈泽悦是累极了打扰到他休息。傅雪声抬眼往这边看了一下,小声道:“不用管他,你听你的。”
费恩看看他又看看陈泽悦,还想说点什么,傅雪声又道:“让他睡吧。反正我弹的也是以前用来给他催眠的曲子,睡着了很正常。”
“那……弹完这首就不弹了吧?就让他这样睡?”
“让他睡,你拿条毛巾被给他盖吧,”傅雪声一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耽搁,“我再弹一会儿,他现在没睡熟,一停他就该醒了。”
费恩正要起身去拿薄被,听见后半句时动作顿了一下才继续。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敏感了。但傅雪声话里的熟稔和亲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
要是我是个女人就好了,费恩心想,而陈泽悦也不会喜欢同性——这样就好了。我就不会嫉妒他最亲近的朋友了。
傅雪声足足弹了半个小时才停下,到最后的时候琴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停了,这样陈泽悦果然没有醒过来。
费恩一直坐在那儿听着,他本来想听一会儿就离开的,但中间陈泽悦可能是睡得不太安稳,一点一点地歪到了费恩肩上,没多久又摸到他的大腿上,枕着费恩的腿舒舒服服地安睡了。
费恩轻轻地扳过陈泽悦已经挪到他膝盖上眼见着就快要掉下去的脑袋,看着傅雪声搓了搓发麻的指尖无声地向自己告辞,对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感谢又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
傅雪声走了,这段时间,以前经常出入陈泽悦所在地的傅笛和方蓁都对他们自动退避三舍,于是一直到陈泽悦自然醒过来也没人进来打扰。费恩便低头专注地看着陈泽悦,手指在他脸庞上方虚虚地比划几下,想要描摹他的五官。
他本来想摸摸陈泽悦,又怕吵醒他,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