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有些发急,于是他瞟了一眼宁不凡和邓义杰,发现宁不凡他还急。徐茂先在心里暗自怪,宁不凡急什么急?他不是想看自己的戏吗?
难道这事与宁不凡有关?而邓义杰此时突然站起来,道:“朱大人,我这去准备。”
朱副巡司摆摆手,看看时辰。“不急,时间不早了,先吃了饭再说,下午你们三人一起陪我去。”
也不知道朱副巡司是有意还是无意,硬是把三人拉在身边,连发笺条的机会都不给。
午吃饭的时候,朱副巡司事先声明,不准饮酒。
他不喝酒,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唱酒。
这顿饭吃得普普通通,没有什么作秀的环节,徐茂先也在心里暗自琢磨,这个朱副巡司看来跟周元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他不喜欢做秀,如此看来,倒不失为一个好官吏。
虽然朱副巡司对他有看法,徐茂先却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看法而改变自己。大概一个时辰,吃了饭之后,没怎么休息,朱副巡司便提出办正事。
此时太阳正烈,晒得知了扯着喉咙拼命地叫:知了——知了——
在马车,叶咏莉法来笺条。“徐大人,老学究投河果然有隐情!”叶咏莉在笺条里的语气,带着小许兴奋。
徐茂先看到这句话,便长长地吁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刚才苍白无力的解释,终于有了沉冤待雪的一天。
果然,在战车的护卫下,朱副巡司在徐茂先一行人陪同着,来到一处小院前。叶咏莉刚刚接到徐茂先的笺条,所以带着人在这里守候。
朱副巡司一行停了马车,朝跳河者家眷的房子走去。私塾里很多大人闻声赶来,这些人看到这么大的阵势,无不吓了一跳。
知州徐茂先,州令邓义杰,左州卿宁不凡,都一起来了,而且他们陪同之人,似乎很有派头,官威十足,令人远远望而却步。
行都司来人了!
一些反应快的人马缓过神来,私塾的馆主看到这阵势,立刻溜出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驾着马车偷偷离开了。
“徐大人!”叶咏莉迎来,徐茂先马摆摆手。“朱大人,这位是我江州城的巾帼英雄,督察侍卿兼典史叶咏莉。”
“朱大人贵安!”
朱志渊点点头,这个女江州典史,他倒是听说过。即使在行都司也是赫赫有名。
而徐茂先却注意到,宁不凡越是接近这里,脸色越是不好看,他觉得有些怪。宁不凡什么时候变良民了?居然为自己担心,这是不可思议的事。
没想到几人还没进院子,院子里便出来几个人,他们正是死者的家眷。出门之后,齐齐跪在徐茂先等人跟前。“徐大人,邓州令,我们知道错了,还望各位大人法外开恩啊!”
朱副巡司的脸色霎时一片苍白,还以为徐茂先等人暗派人威胁了死者家眷,或是他们对死者家眷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正要发作,徐茂先立刻道:“你们先起来,这位是朱副巡司,他是特意来看你们的,有什么话直接跟朱副巡司说!”
这些家眷一听巡抚司都下来了,一个个吓得两腿直哆嗦,有人更是站立不稳,刚刚起来又跌倒在地。
“朱副巡司,朱大人,都是我们一时鬼迷心窍,我后悔啊,作孽啊……”
朱副巡司和其他的人,明显的懵了,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付模样。
“怎么回事?”朱副巡司本来正要发作的,看到形势不对,好像并没有如自己想象那样糟糕,于是他沉声问道。
叶咏莉站出来,道:“朱大人明鉴,事情是这样的,还是我来解释!”
“死者生前并不是因为私塾入官制跳河自杀,他是因为在酒后到河边方便,不慎失足坠河溺亡,送医馆之后人早已气绝。”
啊——
听到叶咏莉这句话,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尤其是朱副巡司,他今天本来是准备给江州城大人官场敲打一番的,没想到事情急峰而下,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典狱从作梗,迫使死者家眷临时变改口供。
既然是失足坠河,那么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将失足坠河之罪,推到知州衙州令衙的头?居然可以黑白混淆,强行将事件转嫁到私塾入官制面来?
做这件事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也没有这样的野心和能力。一般的人,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把污水泼在知州衙州令衙的头,这人到底是谁?居心何在?
看到死者的夫人,她点头承认了此事,朱副巡司此时的愤怒,变得有些杀气纵横,这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点。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朱副巡司背后的宁不凡,差一点在晕倒过去,只见他额头大汗不止,脸色苍白。
“回知州衙!”朱副巡司转身走。
根据坠河老学究家眷交待,当天午后,两个儿女意外从外地赶回来。死者急着从酒席下来,因为盼子心切,所以选择抄小路沿河边回家,因为心情急切便有些内急,没想到站在河边方便时两腿一软,他一不小心掉下河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死者的老婆呜呜地哭了起来,儿子和儿媳,还有一个未嫁的女儿,也在旁边抹眼泪。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朱副巡司他们都想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是意外坠河,怎么的演变成了被逼自尽?这件事情背后的动机是什么?谁在这件事情后面充当了推手?
此刻,谁也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