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海对着这些游行示威的私塾先生们喊道:“做为一个左州卿,我看到你们今天站在这里,我很失望,很痛心。相信你们的行为,也会让更多的老百姓失望,让你们的学生失望!我不知道你们好好想过没有?”
“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犯法!与百姓利益背道而驰,与世间的祥和安稳背道而驰!你们枉为人师,你们愧对朝廷的嘱托,你们辜负了百姓的期望。你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致我大明朝,这个民族于不顾,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做为一个有功名在身的私塾先生,你们每个月领着俸禄,凭什么向你们的学子索取孝敬钱?家访要红包,授业要红包,摆酒席还要红包?人家出银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培养好大明朝的下一代,你们当初选择做私塾先生,难道仅仅是为了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贪官污吏,市井小人?让他们从小就在私塾里,感受到这种世道上的恶习?”
“说话心里话,做为一名左州卿,我对你们今天愚蠢的行为感动羞耻。我大明开国以来的传统,私塾先生是一个多么圣贤的代表!可是,这个圣贤的代表,在你们面前变味了!肮脏了!世俗了!低贱了!”
“如果说你们的钱袋子薄了,生活不下去,你们可以明说,你们可以向私塾和文教司反应,毕竟你们有功名再身,朝廷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们饿死?但是你们选择了什么?”
“聚众游行,这是一种挑衅,一种对官府的挑衅,对朝廷权威的挑衅!你们这种行为是错误的!你们应该反省!”滕海巡视着这些人。
“我再说两句,要是每一个私塾先生,每个人私塾馆主,可以逢年过节,以寿辰,乔迁,发丧等各种名目和借口,向学子发放请柬,索要红包的话,那么我问你们,我做为一个左州卿,是不是可以向全城百姓发放请柬?收取他们或者你们的红包?”
“做为一个普遍百姓,居然连送小孩去读书,也要被私塾先生,因为索贿不成而受到歧视,他们这些人的日子怎么过?在这方面,你们又是如何为人师表?今天你当了私塾先生,你们就能保证自己下一代,还能当上私塾先生?如果你们的之女,将来在私塾里被人索贿,被人歧视,你们会怎么样?谁能告诉我?”
“好——滕大人说得好!”远处,一些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尖叫着呐喊着为滕海助威。
滕海朝他们摆摆手,继续道:“贪腐之风,屡禁不止,私塾里居然兴起这种风气,你们非但不自省,而且沆瀣一气,指责官府,指责百姓,谁给你们这个权力,谁给你们这个胆子?官员贪腐要受刑,私塾先生索贿就可以逍遥法外,为所欲为吗?告诉你们,不要以为法不责众,我们知州衙、州令衙,我们大明历来提倡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今天的事情,你们都回去想想,如果谁有什么问题,直接到我后堂来。我在那里等着你们!我说的话完了,你们要继续示威,还是自行解散,自己决定!”
没等滕海跳下台,下面那些私塾先生就开始松懈,有人些拉耷着头,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还有一些人,站在那里不怎么服气,滕海也没管他们,只是让叶咏莉吩咐下去,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
经过滕海这么一说,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很不好意思地离开了,毕竟他们心里清楚。很多私塾先生索贿的事情,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如今他们想利用聚众来威胁官府妥胁,看来是不可能实现了。
要不是有很多的捕快在现场,说不定那些围观的百姓,早扔臭鸡蛋,烂菜叶了。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骂开了:“这些人真不知廉耻!居然还敢出来游行示威!”
“是啊!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就像一个****被人脏俱获之后,居然还好意思要立牌坊一样!”
“就是,就是……”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那些私塾先生们有人就在私下里道:“走吧,事情都捅到京城去了,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有人不服气:“不许我们讨说法,我们就不做了,他们没折了,这是我们每个人的自由,在沿海一带,私塾先生的俸禄还是挺高的。”
这个提议,倒是有一些人支持。
邓义杰站在后堂的窗口,目睹了这一切,身旁姓房的左州卿忍不住点点头:“这个滕海还真有几分魄力!看来这戏应该结束了。”
邓义杰冷冷地笑道:“好戏只怕还在后头,如果这么容易摆平的话,他们这些人就白读那么多年的书了。”
房州卿微微一愣,似乎邓义杰不希望事情这么快平息下去。这毕竟是整个江州城的事情,不是哪一个人的事,这样内斗不顾全大顾似乎不妥!
徐茂先从行都司赶回来的时候,听到了这场闹剧。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深沉的抽着烟,对面坐着滕海和王麟,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腾起一股烟雾,叶咏莉匆匆而来,还是那身很得体的官府。
看到三人坐在房间里,一个个沉闷如水,她便扬起灿烂的笑:“你们都怎么了?”
方俊进来了茶,叶咏莉接过茶杯,坐在徐茂先对面。
徐茂先终于发话了:“叶州卿,你那边要多加强注意,防止意外事故发生。”
叶咏莉点点头:“我会全力配合。”
三人到齐,徐茂先这才抬头看了眼,朗声道:“方俊,你进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