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堂的想法就是,化州城只要不出现大的乱子,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州令,他的手下就是合格的官吏。
所以,当徐茂先提到民生的时候,他微微冷哼了一下,很多人都是死在这上面。
一个州城的兴建,那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他早就想过了,就算你徐茂先能到行都司拿些银子,这银子又能拿多少?
行都司也一直有些款项拨下来,但是这点银子无遗是杯水车薪。很多的时候,一些衙门挖空心思上报,立一个什么名目去行都司要银子。但是银子要到之后,名目也没有了,银子钱就大家分分过日子去。
他听说徐茂先的来路很广,但是也只能拯救个人或部份人,他不是救世主,没办法改变这种贫穷落后的现状。
徐茂先在堂议上说:“民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有些人看起来很难,其实真正要解决这些问题,并不太难。只要我们每天在做,每天哪怕做一点点,每天多想一点点,我们就在进步。”
他喝了口茶,道:“今天我说的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官吏作风与民生紧紧相连。我再试问一句,在坐的各位,到底有多少人,真正为老百姓和这个地界的民生建设尽心尽力去想过?我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这里有两份公文,你们自己看看。”
然后华正就把自己准备好的公文,一一发到众人跟前。
徐茂先扬了扬手中的几页纸,道:“**现象在化州怎么样,我不想说太多,但是随着民生建设的发展,百姓和地方的富裕,一些官吏就开始走上堕落的**之路。这里只是两个典型,公文上反应的情况是否属实,我想大家比我这个刚来的知州更清楚。”
“彭大年只是一个巡检府的郎中,他的生活如此奢侈,还有这个郑志焦,什么人啊?小小官吏,居然嚣张拨扈到了这种地步,谁给他的胆子?谁给他的权力?”
嘭——
徐茂先重重地拍了把桌子。
“那天他是遇上了我,况且如此,穷凶极恶,要是遇上一般的老百姓,又是什么样的结果?敢指着知州鼻子骂人的郎中,他是什么东西!”徐茂先语气很重,目光灼灼。
然后他重重地甩出了一堆公文,朝甘贵涛吼道:“郑志焦交待的问题不彻底,彭大年能有今天,也不是一日二日之事,你们督察是干什么吃的?”
宋念堂见徐茂先发火了,他看到这些材料,有些暗暗心惊,郑志焦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了,却不知道徐茂先为什么突然偷袭了彭大年。
他们现在手里拿的,都是彭大年这半个月以来,日常生活的一些描述。这是有人在暗中调查,取证后的结果,并且有取证人的画押,宋念堂不由再次看了眼徐茂先,彭大年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否则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拿他开刀。
现在的官吏,生活奢弥,只要将他们平时的生活暴出来,绝对可以发现很多问题。
由于在宋念堂的放纵下,这些人在化州变得肆无忌惮,平时也不怎么注意低调,因此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堂议大厅里的气氛很紧张,有人看看这些公文,暗暗心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柄落在新来的知州手里。
大意啊!前段时间,他们还在暗中谈笑,说新来的知州来到化州城,一个屁也不敢放,估计是被宋州令强大官威给震慑了。
没想到他坐在后堂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把彭大年和郑志焦这号人平时的行为给调查清楚了。所以大家都在暗暗担心,千万不要祸及自身。
当然,就庞大的宋派来说,彭大年和郑志焦,只是两个不足轻重的人物。但徐茂先这一招,明显产生了强烈的震悍,很多人都搞不明白,徐茂先手里到底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现在化州地界的现状,生动形象,十分粗僻地解释了一句古诗,朱门酒肉臭,路在冻死骨。一些官吏的奢侈,与老百姓的悲凉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茂先瞪着喷火的眼睛,道:“到底化州城有多少个彭大年,多少个郑志焦这样的官吏,你们自己掂量掂量。督察在这件事情上,完全失职!你们的纵容,也是一种罪过。既然你们不能屡行一个督察官吏的职责,我认为有必要考虑调整一个这个衙门班子。”
宋念堂见他这么说,插了一句。
“徐大人言重了,化州城的官吏,大部分都是好的,像彭大年,郑志焦这种人毕竟是少数。凡事不能一棍子打死,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
他知道徐茂先有这个能力,完全可以通过行都司的力量,调整督察衙门的人手。
因此,他只得出面阻止。
甘贵涛感激地看了眼宋念堂,心里却有些隐隐不安。因为徐茂先说过,如果自己搞不好,他就要向行都司反应,要求换人。
两大一把手,终于面对面说话了,其他内参则一言不发,静静关注着事态的变化。
两位一把手说话的时候,其他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他们也不敢插嘴,因为今天的气氛不对,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宋念堂仗着在化州地界根基深厚,再加上他又是一个强势的人,因此在心里上倒也有底气。
徐茂先是世家出身,背景更是令人深不可测,据说齐王都对他刮目相看,宋念堂也不敢跟他翻脸。
宋念堂道:“希望徐大人不要一棍子打死,个别问题个别对待,稳定压倒一切。”
很多人听到宋念堂这句话,暗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