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作为水龙疆守护之木的它们感受到了灭族的危险,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亿万年积攒的能量生长、护卫。
现在,巨蟒般的虬枝盘根错节地缠绕著,面向著神月之都的方向,拱起粗硕树身,组成了无数坚固的屏蔽。
角度足以巧妙地抵御那个方向传来的剧烈冲击波。
──从防波木的高度,能够换算出来,穆底斯想要防范的,是超越禁咒的剧烈冲击。
──神月之都,如果只是普通的加冕的话,怎麽可能会产生这种巨震?
封魔结界的核心部位,怎麽可能安全承受这种程度的冲击。
没等我想明白,月光的汇聚之处,一个白色身影慢慢地浮现出来。面向著我,远远地、安静地站在海面上,银发如瀑,袍角翩飞。
穿著和往日并无二致的朴素神袍,戴著古铜面具。
像是早晨刚刚给我做完早饭离开,现在刚刚下御座回来照顾我的每一天。
……穆底斯。
双腿交叉坐在床上,远远地望著他,我开口问道:
“你──”
刚说了一个字,我的喉咙就收紧了。
骤然一股重力铺面而来,像一只巨掌,“咚”地一声,将我生生拍躺回到床上。直挺挺地僵著。
“……”
──汗瞬间沁出额角。使劲了力气,却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眨一眨眼都不可以。
只能感觉到用力过度,肌肉紧绷过头传来的痛楚。以及被重压挤得极度胸闷的胸膛。
“……”
这感觉我是熟悉的,虽然只经历过一次──
──高阶圣龙对低阶生物的绝对压制。
穆底斯也会对我使用这一招。
──为什麽?
一滴咸汗颗滑落眼眶,刺激著眼球,因为没法眨眼,只能慢慢地顺著眼角淌出。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被汗浸渍得模糊不清的星空和虹。
然後,即使穆底斯走路没有声音。我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从海面,走到了我的身边。
在低下头,注视著我。
随著他的走近,我的瞳孔微微聚缩了起来。
──他的身上,没有龙压。
他的身上还是没有龙压。
一如十五天前,刚和黄金圣龙战斗後一般,魔力透支殆尽。
“──”
沈静许久後,我旁边的羽绒床一陷──是他坐在了我的身边。
一双手将我揉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像以前一样,他右手五指并拢,虚虚遮住了我的双眼。
水的味道合著四周的花香传了过来。他的银发如同一泓秋水,淌落了我一身。
我睁著眼睛。透过他的指缝,静默无语地看著夜空。不知道他是否要抱著我坐在这里,坐一整晚,直到清晨,再正式加冕。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当他用右掌挡住我的眼睛的时候。他抬起了左手。屈了长指,将我的鬓发别到了耳廓後。温热的指腹插入我的发际线,慢慢地先後捋顺,梳理起我的青发。
他梳理了很久。每一缕发丝都像是要一一触碰过,仔细烙印在心里面。
在我停止去猜,他到底在做什麽的最後,男人
“亿万年来,圣龙之疆的习俗是,三个龙王守护疆域。一个神後是他们的共妻。分别为龙王加冕後,共妻将在一次诞生三枚龙卵。这些龙卵被分别送往三个龙疆,吸收当地的元素,化为不同种类的圣龙。”
我不明白,男人为什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讲述这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遮住我眼睛的男人只是浸在月光下,安静地继续向下说。
“六百年前。当时的神後,只产下了两枚龙卵。”
我的瞳孔收缩了。
在加冕前,为什麽要开这种玩笑。
我想反驳他,可是没法说话。我想起身离开,但是动弹不得。
只有男人的声音,依旧如同一池寒江,静水流深。
“为了避免民众恐慌。风龙疆的长老,找到了一只龙系血统极纯的风系伪龙卵。冒充风龙疆王储。”
……荒谬。
荒谬。
“六百年前,三头圣龙尚在人世,火龙疆,水龙疆王储能量远超以前任何一代的幼龙。御敌压力较小。冒牌的风龙疆王储,平安活到了300岁,没有被拆穿。”
被遮住了双眼,我什麽也看不到,只有声音不停地灌入耳内。
“神後的选择,并不一定是在神日祭当天。王储的能力越强,就会越早发现神後的具体人选。”
我为什麽没有发现。
“三百年前,太阳王与我,同时发现了风龙疆王储侍女腹中,怀著的伪龙卵。是自己的妻。”
穆底斯的声线极其平静,没有分毫波动。
“人类的女性无法成功孕育龙卵。伪龙王储得知情况後,拒绝给龙卵提供能量,也拒绝成为亲生儿子的丈夫之一,只想堕掉龙卵,以为龙卵死去,神日祭就可以由圣光另选一个神後。”
“──在返回风龙疆王城前,雷奥杀了他。将风之伪龙的翼血填补给龙卵。但是能量依然不够。”
“不同属性的龙,能量之源不同。风龙之翼,火龙之肋,水龙之瞳──为了让龙卵顺利产下,我和雷奥将自己的能量之源也注入到了龙卵里。”
男人的声音笑了。
“──成功了。”
所以雷奥的後背一靠近我久了就会流血。
所以穆底斯不能化龙,远程飞行。
静止时,可以利用水和龙压探查事物。
但是毕竟没有眼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