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梅嗤笑:“就凭你?”她话音未落,已经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刀,却没有刺向前方的沙德三,而是袭向了常小溪。蓝梅作为一个刺客,眼光毒辣,早就看出来这些人中,只有常小溪不会武功。
蓝梅志在必得,而且她身法很快,万万没有理由失手。可是她还没有将手伸出,就觉得一股剧痛袭来,匕首脱手而出,竟然掉在了地上。
蓝梅的手臂已断,她不敢再上前,对方的手法高明,只一下就伤了她,再出手无异于自取其辱。
她跪坐在地上,咬着牙开口道:“宗主对于新入伙的成员,都会进行考验。是他命我将二郎诱到燕士兰面前,看看你作何反应。”
沙麒麟面沉似水:“我的反应你们满意吗?”
蓝梅断臂处剧痛无比,她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子,仍旧强笑着道:“你比我们想象得要好,够狠,反应够快!”
沙麒麟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蓝赵石也是你们引过来的?”
蓝梅愣了一下:“蓝赵石?通江刺史?他来干什么?”
沙麒麟见她不似作伪,这才挥手示意她离开。
蓝梅如蒙大赦,丝毫没有报复的念头,忙挣扎着起身离开。
等到蓝梅走后,常小溪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她嗫嚅着开口:“我下次再也不轻信别人的话了!”
沙麒麟看她一眼,眉毛一挑:“可是真的?莫要哄我!”
沙德三与李青城在一旁听到这种调笑,真的是无处躲藏,尴尬无比。
通江一处豪华的宅邸之内,曾经趾高气扬的副宗主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个茶盏丢了过来,正好砸在了他的额头上,鲜血混合着茶水淌了一地,副宗主却连动都不敢动。
“你好大胆,竟敢调换暗杀计划,若不是兰阁主闹到我这里要红丸,我还被你蒙在鼓里!我太坤的红丸,可是给你弄女人用的?”在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面目阴沉,正是他刚刚丢出了那个杯子。
副宗主连连叩头,口称不敢。
面目阴沉的男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很久才问道:“你私自招募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副宗主来了精神,祁大郎身手出众,能为他挽回一些损失。他膝行几步,恭敬的答道:“回禀宗主,祁大郎武艺高强,心思敏锐,他又想赚钱顶立门户,现在完成了两单生意,手脚利落,官府无从查起。”
那面目阴沉的男人正是太坤的宗主,他厌恶的看了副宗主一眼:“通江守军副将燕士兰,他是世家子出身,武艺不差,祁大郎将他轻松打落在江中,你就不觉得奇怪吗?难道大唐的武将都是绣花枕头,随便一个医馆老板就能伤得了他们?”
副宗主连忙抬起头:“宗主,您勿需多疑,祁大郎天赋异禀,自幼拜访名师。在平民之中,也有武功卓绝之人。大郎能为太坤效力,是我精心谋划所得。”
宗主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如同夜枭一般:“这么说起来,你对太坤有功无过,还要褒奖于你不成?那祁大郎来路不明,你贪功冒进,招他进太坤,已经违反了规矩。”
“不过,蓝梅回报,那祁大郎手段狠辣,颇有我辈之风。军营中也传回了消息,燕士兰溺水而亡,尸体已经送回了军营。祁大郎连杀两人,看来不是密探。”
“但是祁大郎虽是个人才,你却鲁莽轻信,不按照太坤的章程办事,如果祁大郎是官府的探子,那就是引狼入室!坏了我太坤的基业!”
“所以你有过无功,念着你曾经为太坤立下汗马功劳,就赐你一个痛快吧!”
副宗主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也不求饶了,而是从靴筒之内抽出了两把雪亮的短刀,起身向着面目阴沉的宗主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我为太坤卖命这么多年,无非就是看中了兰阁主,想跟她玩玩而已,就算是她不愿意,我使了些手段,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为了这么点事,你就想要了我的性命,我就算是技不如人,也要拼死一搏!”副宗主是从杀手一步一步爬上来了,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就算是对上宗主,也有一战之力。
宗主坐着连动都没有动弹,只是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凭着你也配?”
随着他的这句话,副宗主本来沉稳的步伐却慢了下去,他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这时候,从房间的阴暗处走出来两个人,穿着黑衣,看不清长相,就像拖死狗一样,将副宗主拖了出去。
这时候蓝梅走进了房间,跪在了副宗主跪过的地方。
宗主开口道:“你觉得那个祁大郎怎么样?”
蓝梅想了想回答道:“他身手绝佳,我也看不出他的路数。此人洁身自好,红玉夤夜到他的房间献媚,被他让人给扔了出去。他手段狠辣,见到燕士兰,毫不犹豫就将其击杀在江水之中。”
“如果说祁大郎有什么弱点,那就是他过于宠溺他的弟弟二郎!”
宗主点了点头:“很好,我就喜欢这样有弱点又狠辣的年轻人。你可以带他来见我。”
蓝梅恭敬称是,片刻之后果然领进来一个年轻人,只见他身材颀长健硕,宽肩窄腰,相貌俊美,正是沙麒麟。
宗主与沙麒麟对视片刻,这才笑了起来:“你果然好胆色,知道了我是谁,仍旧面不改色。刘郎这个人,刚愎自用,又愚蠢好色,但是却发现了你这个人才。你愿意为我效命吗?”
沙麒麟这才躬身施礼:“当然愿意,良禽择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