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薛夫人为保住家产已是筋疲力尽,自然无法顾及儿子薛蟠。薛蟠在没了父母的管教后越发胆大妄为了,还在薛蟠还算有孝心,没在父亲孝期闹出什么。
过了孝期,薛夫人身为内宅夫人,不会经商理事,家族的生意越发没落了,正好,朝廷采选女官,公主侍女,宝钗的名儿报了上去,要进京待选,再者,薛家当家人换了人,自然要去部里销账,立新账,薛夫人与家里的几个老管家商议后,决定将金陵的铺子卖掉,去京城投奔贾、王两家去。
不想,才出了门行至应天府,薛蟠就遇了事。
某日,薛夫人与其女在商议管家之事,老管家在一旁候着,随时回应,这时下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薛夫人竖眉怒斥,“急吼吼地做什么呢!懂不懂规矩!”
那小子喘急了,忙道,“太,太太,大爷打死人,被,被府衙给抓了!”
薛夫人没经过事,薛宝钗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两人俱是一愣,薛夫人更是往后一仰,作势要晕,薛宝钗忙让人扶着点母亲,正是无措时,好在薛夫人着急儿子硬生生缓过来了。
缓过来了也无甚用,她也不过是个内宅妇道人家,如何该知这人命官司的事,急得团团转,一旁的老管家提醒道,
“太太,先要打点衙门要紧,可不能让大爷在里头受什么刑,再者细细打探这事缘由,这应天府尹是谁,好走动关系呀。”
薛夫人忙到,“很是,很是,快,来人去账房取五百两银子来,派机灵的小子去衙门那看着,打点衙役,打探消息。”
薛夫人转了一圈,又喊人说,“来人,取笔墨!”
薛宝钗忙问道,“妈,你要写什么?”
“别挡着你妈给你姨娘、舅舅他们写信,好救救你哥哥呀!”
薛宝钗阻止道,“妈,先把事儿打探清楚了,这么急吼吼的,姨娘舅舅他们不知道事儿也不晓得怎么做,不是吗?况哥哥虽鲁莽,但也不是这般随意打死人的人,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薛姨妈听着女儿的安慰,心定了定,对老管家说,“管家,去探探到底事儿怎么了,有了消息快回我。”
老管家恭敬应着,回身退了下去,心里却想着,“哪有什么误会,这大爷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爷在底下若是知道了......”
老管家看着落日的余晖,回忆自己在薛家的风风雨雨,暗道,“罢了,自己能撑一时是一时吧,也算对得起早逝的老爷老太爷了。”
此事,原是两男争一女造成的,被打死的本地一乡绅之子,名唤冯渊,自幼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只他一个人守着些薄产过日子。
长到十八九岁上,酷爱男风,最厌女子。这也是前生冤孽,可巧遇见这拐子卖丫头,他便一眼看上了这丫头,立意买来作妾,立誓再不交结接男子,也不再娶第二个了,为表正式,所以三日后方过门。
谁晓这拐子又偷卖与了薛家,他意欲卷了两家银子,再逃往他省;谁知又不曾走脱,两家拿住,打了个臭死,都不肯收银,只要领人。
那薛蟠被母亲宠坏了,岂是让人的,便喝着手下人一打,将冯公子打了个稀烂,抬回家去,三日死了。他的老仆们也就告上了衙门。
却说这新任的应天府尹贾雨村上任后欲办成一番大事,早早地开堂升衙了,见此事如简单,又认出了那被拐的女孩儿正是自己曾经的恩人甄士隐的闺女,想着做一番好事。
就要宣判,却从衙役小门子口中得知贾薛王三家关系,却道差点得罪了老主顾贾家和王家,遂也不等薛家打点,自己就让人好生照料着薛蟠,次日上衙门时,随便报了个冯渊暴毙,薛蟠无罪的结果。
另作书信二封,与贾政并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不过说“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等语。
只可怜了那英莲了,也是她命不好,吁戏哀叹,掉了几次眼泪也就罢了。倒是那个知道自己底细的小门子,可是留不得了,寻了个错处,打了半死发配出去了。
却说那薛夫人知道事情就此了结了,自此方放了心,想着还是这权势好用,自己等人在金陵为着家产斗得跟乌鸡眼似得,而遇上这般人命大事,自己还未做什么就有人仰着薛王两家权势帮着填补了。
自此,薛夫人对贾家的权势更为钦慕,而其兄王子腾升边缺离开时,也让她多多听从其姐的话,因而对其姐王夫人也更为言听计从了。
宝钗如今十一岁了,自报了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以期为才人、赞善之职,就和着母亲学了不少人情世故。
她原是自小由着父亲教导的,更是胸有沟壑,不同与母亲对薛蟠无底线的溺爱,宝钗更知接管家业的哥哥需要的是严厉的管教,原先家里还守着孝,哥哥还看不出什么,如今哥哥就像是个脱缰的马儿一般,越发收拾不过来了。
可恨自己年纪小,又将进宫入选陪侍,母亲又听不得哥哥的短处,只得一人焦急,劝着母亲赶紧上京,好让姨爹、舅父好好管管哥哥。
薛夫人嫁入薛家也有近二十年了,对胞姐也是想念万分,十分同意薛宝钗的话,又怕薛蟠又惹出什么事儿来,就吩咐人加快行程。
薛蟠原是钦慕京都风光,不想母亲妹妹竟想住在姨爹家,自己儿时受父亲严加管教,父亲去后又守了三年孝,除了服还想着海阔天空随便玩呢,又要被姨爹管着,自是极为不愿的,可母亲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