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上了山,然后在半山上的碧云亭吃了饭,众人尽了兴,正要回去,却见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原先因着爬山身子热,猛然一下雨,降了温,尤其是韩氏,一滴雨竟钻进了她的脖子,冻得她一哆嗦,贾璐握着韩氏的手,见她的手逐渐凉了下,心中越发担忧起来,赶紧使唤人去抬轿子来。
还好山下孔嬷嬷和凤姐妥当,见天不大好,忙让人抬了封闭的轿子上来了,下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轿子就上来了,众人在丫鬟婆子的帮助下下了山,一下山便进了暖房,泡了去湿的热水澡,有烘得热乎乎的干燥衣裳,一大碗滚烫的老姜红糖茶,暖炉、熏笼、暖茶样样备下。
贾母因着这天气骤变,兴致去了大半,又觉得这天气与预测不利,恐曰不详,便带着孙子孙女怏怏而归。
真是尽心二来,败兴而归。
韩氏虽觉得身子不大舒服,但还是担忧贾璐,顾不上自己,吩咐人赶紧让她洗漱换衣,贾璐是知道自己的,自己自从学了舞,身子好了很多,有因着她人小火力壮,并不碍事,但为着韩氏放心,还是先换洗了。
等贾璐结束后,见韩氏也一样换好了,又摸了摸韩氏的手,原见她的手渐渐暖和起来,便也放心下来,韩氏又道自己困了,安排着睡下了。
贾璐便出门去看望章氏了,章氏清理完自己也不得空隙,还要吩咐人收拾东西,贾璐见她风风火火,活力十足,暗想她无事。
便打算再回去瞧一瞧母亲,自己也要歇会了。
一进韩氏的屋子,便觉一阵暖意袭来,韩氏丫鬟红柳正靠着打瞌睡呢,红柳今天陪了韩氏一天,也是累惨了,贾璐一笑,并未吵醒她。
轻轻拢开床前的帐幔,见韩氏睡得脸上通红,贾璐深觉不对,将手覆了上去,瞬间一烫,吓得贾璐一收回手,心头以跳,又将手覆了上去,果然十分滚烫。
因着贾璐刚刚出去过一趟,手下冰凉,就这样韩氏也未曾醒来,着实除了大问题了。
忙推摇红柳,“红柳姐姐快醒来,娘亲似乎出大事了!”
红柳被唤醒,一听这话,也去瞧韩氏脸色,一瞬间脸色全变了,大声喊道,
“快来人啊!太太出事了!”
一群丫鬟们涌了进来,见着太太如此,想着自己等人恐怕要不好,急得半死。
孔嬷嬷就在隔壁休息,一听声响,忙跑了过来,打眼一瞧,就瘫软在地上了。
贾璐见着这一群慌慌忙忙的人,便是最该稳重的孔嬷嬷也是瘫软在地上做不得主了,心下一狠,大声喊道,
“都安静!”稚嫩的嗓子有些许破音,却成功都让人安静了下来。
“红柳姐姐,你去请老爷,让她下帖子去请太医过来;
焦茜,你先去让孙嬷嬷过来瞧瞧,先下能做什么,
你,且去请嫂子过来安排事情,
你,去让人烧水去,其他人都出去候着,有事情自然会叫你们!”
众人见着有了吩咐,心便定了下来,纷纷按照姑娘所说去做了,孔妈妈也强撑着清醒了过来。
见姐儿这般懂事,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的,道,
“姐儿,你且安心,这儿有我呢!你身子也不好别过了病气了,且下去歇息歇息。”
贾璐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也是累赘,挡着别人干活,但她又如何放心的下来,便道,
“娘亲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来,我就在隔壁带着,让我瞧着母亲,我不会碍着你们的。”说着哽咽了起来。
孔嬷嬷瞧她说着可怜,便也就算了。
贾璐跑到了另一边屋子,透过镂空的窗格,瞧着韩氏。
孙嬷嬷是第一个到的,瞧了韩氏脸色,又把了脉,突然脸色一变,吩咐人将被子拿掉,将她的银针取来,扎了几下,也一直没动。
随后到的是章氏,章氏进来瞧了一瞧,眉头一皱,问了孔嬷嬷诸多事宜,孙嬷嬷所需准备东西,便又匆匆忙忙出去了。
接着到的是贾敬,贾珍和太医,太医正在给韩氏问脉,贾敬眼尖瞧见了贾璐,骂道,
“这是姐儿该呆的地方吗,快,将姐儿抱出去!”
贾璐请求,
“爹爹,你让我留下吧!”
贾敬充耳不闻,孙嬷嬷不敢耽搁,将贾璐带了出去。无奈,贾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却也无法。
里面太医问了脉,又瞧了孙嬷嬷下的针,却道,“这针下得极好,安心,夫人并无性命之忧。”
众人才放下心来。
贾敬问了章氏缘由,章氏便将韩氏伴随贾母等人登山采风事宜一一说明。
贾敬暗道,这不是胡闹吗!多大年纪的人了,自己身体虚弱又不是不知道,偏要去逞这个强去!但瞧着她如今这重烧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责骂,便也罢了。
又思及西府里头,贾母年事已高,黛玉、宝玉又都不是康健的,便请老太医在开完方子之后再去西府给众人瞧瞧。
太医道好。
太医过去的时候,正巧荣国府贾琏打发人去请了,缘由老太太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便让贾琏去请太医。
问脉后,太医道,老太太症候虽急却不重,无需担忧,吃上两剂药就好了。果然不上两日,老太太便好了,这边是后话了。
贾琏又请太医顺便给宝玉及众姐妹瞧瞧,他们倒是还好,并无不妥,在贾府众人再三邀请下,只是开了两剂祛湿驱寒的汤药便是,若是觉得自己体弱便吃些,若觉得麻烦,不吃也罢。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