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妈呀,你要吓死我了。”放下手中的笔,拍了拍胸口,艾程远白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沈东:“不是不回来么?”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我家。”沈东挑了挑眉,“我回来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这个稿子,杜子腾看了之后,说后面这段要再改一下。”艾程远装作没听见,非常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我把他改的部分弹了弹,发现转折有些生硬,所以决定再修一下。”
“已经很好了。”
“???”沈东很少肯定他,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说原来的那首歌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沈东双手插兜靠在一边,“男人对初恋的那种深沉的想念和对青春的怀恋,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很深刻,能感染人,我觉得很好啊。”
“……”艾程远得自己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今天乔林老师决定第一场用《城池》,这首歌只是草根阶级在大城市彷徨情绪的宣泄,没有初恋……”
“……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
艾程远改歌一直改到了凌晨一点,还是沈东在电脑上跟那一帮子开完会出来喝水的时候给叫下来的。
今天一早去找乔林的时候,他就顶着两个黑眼圈。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乔林一看自己爱徒苍白的脸色,心疼得不得了,虽然说这个家伙的天赋只能算得是中上,但是人踏实,还嘴甜,乔林看她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昨天晚上改歌改得太晚了。”艾程远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昨晚冲了个澡他就匆匆睡了,结果今天早上被沈东叫醒的时候都快迟到了,匆匆忙忙跑出来,没来得及打理,现在还炸着。
“改歌?”
“嗯,我把《城池》又改了改,昨天下午杜老师说的那些,我觉得挺对的,回去就又琢磨了一下。”说着,把重新誊抄好的谱子递了过去,“老师你看看,有没有好一点。”
乔林这人护短,虽然她也觉得《城池》这首歌一般般,但是自己说是一回事,别人说是另一回事。
她有点不情愿地接过艾程远递来的稿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撇了撇嘴,“是好了很多,昨天改到很晚吧?那咱们将今天就算了,你先睡会,等十点多了我叫你,这谱子我再帮你看看。”
艾程远还想说什么,乔林已经拿着谱子走了出去,经过沈东的时候,还拍了怕他的肩膀:“你帮我看着他,啊,我到时候再过来。”
诺大的音乐教师就剩下两个人,沈东淡淡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还等什么,来吧。”
“……”艾程远突然觉得,沈东说的话和他的表情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音乐室里面的沙发不短,但问题是艾程远也不怎么短。
就在他纠结着应该把腿放下去还是曲起来的时候,沈东把他来来回回摆造型的腿拨拉了下去,“调过来。”
“嗯?”
“你整个人调过来,枕在我腿上。”沈东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面,想了想,在上面垫了一个靠垫。
这样的话自己的腿应该比较不容易麻吧。
艾程远淡淡地思考着这位大神的腿,枕一小时得要多少钱,当然,他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实际上他只能乖乖地给自己掉了个个儿。
沈东感觉着腿上增加的重量,低下头,就见艾程远的头发铺在柔软的垫子上。
男孩的头发有些发黄,还软软的,这种头发一般都会很顺,但是一旦‘炸毛’,也会很顽固。
看起来艾程远昨天睡得并不安稳,头发被蹭得很乱,有几根完全的竖着,沈东伸手按了按,它们却保持着百折不挠的精神。
这种气氛很不错,艾程远躺在他的腿上没有多久就已经睡着了,很安静,不打鼾不磨牙,至于留不留口水……
沈东伸手摸了摸软垫,对自己手上的触感相当满意。
美好的上午,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幸运,能够静下心来感受。
n市第一人民医院关着门的专家办公室里,岳晶卸掉了墨镜,将哭肿的眼睛露了出来,“闽大夫,您觉得……嗯,我是不是真的……”
“岳小姐,我想检查报告上写的很清楚,对于这件事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现在我们对于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艾滋)并没有治疗方法,您只有通过终生服药,才能……”
后面的话岳晶听不清楚,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她得了艾滋,她得了艾滋……
她昨天晚上还满怀期待的星光灿烂的未来,现在在一瞬间都变成了泡影,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才刚刚跟杜子腾在一起,名下才刚刚收入了辽远的遗产,她以为生活才真正的开始飞黄腾达,可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
“真……真的没有办法了么?闽大夫。”岳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就像是抓住了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难道……难道没有办法吗?我才刚刚发现而已,应该还有挽回的可能□!”
这么想着,岳晶好像真的看到了希望,“闽大夫,闽大夫你说,需要多少的钱?我出,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岳小姐,请您冷静一些。”
“我真的有很多很多的钱!”眼泪不断地从红肿的眼眶中流出来,打湿了本就苍白的容颜。
“岳小姐,请您冷静一点。”闽大夫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您现在的情绪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