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心里思绪纷乱,而云墨规已经和钟离阳薛四娘二人连拆了几招,钟离阳的内力深厚,杨晟当年是亲眼见过的,再加上薛四娘武功也不弱,两人都是神兵在手,却与云墨规过招时,半点没有占到上风。
云墨规本就是练武的奇才,当年他还留在靖云派时,杨晟便不止一次见识过他的厉害本事,单是凭云墨规自己琢磨出来的一手飞刀手法,就足以使杨晟享誉江湖,便可见得云墨规的厉害之处。
这许多年未见,云墨规更是已经到了杨晟伸手难以触及的高度。
杨晟扶着树干,想要站起来,然而只见云墨规与钟离阳一掌互击而下,顿时强大气劲扑面而来,莫说杨晟,就是薛四娘也承受不住他们强大的内劲,身体跌落道旁。
云墨规身形微晃,钟离阳却是连退几步站定,他伸手紧紧捏住手中破云刀柄,凝眉蹙目。
杨晟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
云墨规说道:“你们两个拦不住我。”
钟离阳却不肯服输,抬高手中破云,指向云墨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突然,云墨规抬眼朝杨晟的方向看了一眼。
便是注意到他这一眼,薛四娘猛然跃起,长鞭朝杨晟身上卷来。
杨晟哪里能避开,长鞭激起劲风已经拍至他面前时,云墨规身形忽动,将杨晟拦腰抱了过去。
云墨规对杨晟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是什么人冒充你师弟杀人,那就是——”
他话未说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奇异的“咔咔”声响,除此之外,还有窸窸窣窣,仿佛是蛇虫在草丛中爬动的响声。
云墨规没有继续将话说下去,而是退了两步,冷笑一声,抱着杨晟几个起伏落在远方,显然不打算继续和钟离阳他们纠缠下去。
杨晟不禁问道:“怎么了?”
云墨规应道:“天命谷的人都来了。”
单是钟离阳和薛四娘,云墨规还可以不用顾忌,若是天命谷高手尽数出动,他也是不敢托大的。云墨规选择了带杨晟避开锋芒,朝着远离淮北城的方向而去。
杨晟一直被云墨规抱在怀里,此时伸手抓了他手臂,问道:“师叔,你刚才说冒充我师弟杀人的人是?”
云墨规冷冷一笑,“你可知道天命谷有些什么人?”
杨晟没有让云墨规知道他去过天命谷,于是默默摇头。
云墨规说道:“天命谷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其中一人,尤擅易容,他本是男子,却会缩骨之术,可以易容成女子和小孩,便是连声音也能轻易模仿,旁人难以辨别。”
杨晟闻言,略微吃惊,“那他为何要害我师弟?”
云墨规“哼”一声,“他只是想要陷害靖云派的人,然后逼我现身罢了。”
杨晟心里还有疑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问出口,他现在身体十分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最好能找大夫给他看一下。可是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找得到大夫?最后云墨规找到一间破庙,抱了杨晟进去将他放在地上。
杨晟蜷缩着身体想要缓解胸口的疼痛,云墨规却伸手扶他坐起来,一只手抵在他后背,醇厚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杨晟体内。
杨晟总算是缓过气来。
云墨规扶着他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他太过疲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待到再醒来时,竟然已经快要天亮,而他体内内力充沛,虽然伤口未好,可是受损的经脉在云墨规深厚内力不断冲洗之下,竟然已经复原了十之七八。
杨晟猛然坐起,四处寻找云墨规身影,见到云墨规静静站在破庙门前。
清晨的光线照射在他脸上,勾勒出俊挺的轮廓。杨晟这么些年没见到云墨规,他的容貌和那时两人初见,竟然丝毫未见改变。
杨晟到现在还记得,他在后山云墨规被关押的山洞里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个粗布麻衣的青年人,然而那一身平凡的装扮丝毫掩饰不了此人身上的气势,他双目深邃,眼神凌厉,总是紧抿着薄唇看向远方,与杨晟说起话来,漫不经心。
大概在云墨规的眼里,杨晟只是个解闷的小玩意儿罢了,但是那时的云墨规还是传了杨晟自创的飞刀,却也因此,害得杨晟受到陆擎厌弃。
云墨规终究是靖云派叛徒,他与杨晟交往,不等于他是个值得杨晟无条件信赖的好人,是非曲直,杨晟多少还是分得清的。
云墨规已经知道杨晟醒了,却没有回过头来,只是问道:“还好吗?”
杨晟伸手抚上胸口,道:“好多了,多谢师叔。”
云墨规笑了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显得有些冷漠,他说道:“那便好。”
杨晟站了起来,问道:“师叔,你把我从夏家带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杨晟肯定不会以为,云墨规特意去见他,就只是带他来见一见天命谷的那群人。
云墨规闻言,侧身对杨晟招了招手,“晟儿,过来。”
杨晟于是缓缓走过去。
云墨规一手搭在杨晟肩上,仿佛仍然当他是过去那个少年一般;然而杨晟却觉得有些别扭,他如今已经是个青年人,而云墨规看起来却也仍然是个青年人的模样,被对方当成个孩子对待,他实在难以习惯。
云墨规并没注意到杨晟的小别扭,而是问道:“晟儿,我问你,我跟你师父比起来,谁更厉害?”
杨晟闻言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他内心里,当然知道云墨规武功更加厉害,然而陆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