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继续说道:“我不清楚青衣族还有什么规矩,但是对中原人来说,女子嫁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情,绝不可以轻易草率。我也是为了木芽姑娘着想,还请诸位慎重才是。”
木茛沉声道:“要嫁给你是木芽自己的选择,我们都无权干涉。”
杨晟于是道:“那我不愿娶木芽姑娘,你们怎能强迫?”
木茛有些动怒,“你不要不识抬举!”
木西扎突然抬手制止了木茛,“这位年轻人说得对,他不愿娶木芽,即使我身为族长,也没有权力强迫他。”
木茛忽然换了青衣族的语言,唤了木西扎一声。
木西扎坐在椅子上,仰起头,态度和悦地与他说了几句话,木纱也微微笑着,听他们父子两说话,看木茛神色不悦的模样,小声说了些什么。
木茛终究是点了点头,走下来一直到杨晟身边,对他道:“你跟我来。”
杨晟看了一眼木西扎夫妇,见木夫人还对着他笑了一下,态度柔和,于是这才跟在木茛后面,走了出去。
因为有木茛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守卫的青衣人都没有上前来拦他。杨晟不知木茛打算去哪里,开口问道:“你带我去哪里?我的两个朋友呢?”
木茛停了下来,转回身对他道:“我把他们关起来了。”
杨晟连忙道:“可不可以放了他们?”
木茛看着杨晟,“那两个人太厉害,我怕他们伤人。”
杨晟摇头,“他们不会随意伤人的。再说既然你们答应了不强迫我与木芽姑娘成亲,难道不打算让我们离开?”
木茛道:“可以离开,但不是现在。”
杨晟正要追问那是什么时候,木茛却转身往前走去,“跟我过来,我帮你把手上的东西取下来。”
杨晟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连忙跟了上去。
随着木茛在那一间间木屋中间穿行,仔细看了,杨晟才发现这些木屋并非一气修成,而是随着不同的时代,慢慢积累而成,有些木屋看来已经很老旧了,有些却还很新,能够闻到木头的清香。
木茛带着他一直走到边缘一间两户并排的小屋,屋顶上有烟囱,在冒着青烟。木茛敲了敲门,杨晟听到里面人咕哝一句什么,然后木茛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杨晟站在门口,朝里面看,才知道这里大概是个打铁的谱子,强壮黝黑的中年汉子赤裸着上半身,正抡起铁锤敲打一块铁片。
屋子里燃着炉火,热气蒸腾,杨晟即便站在门口,额头上也密布起汗珠来。
那铁匠和木茛之间的对话,杨晟一句也没听懂,直到木茛叫他过去,抬起他一只手放在案上,然后将他衣袖往上卷起。
强壮的铁匠走过来,拎起杨晟细瘦的手腕看了看,然后扔开了咕噜一句。
木茛突然说道:“他要用刀将你手上的铁拷斩开。”
杨晟有些怀疑,“他能控制好力道斩得开?”
木茛斜眼朝他看来,“你怕?”
杨晟缓缓摇头,“若他自信有那个本事,我就不怕。”
木茛闻言,轻笑了一声,“那就来吧。”
随即,便见那铁匠拿来一把大刀,双手握住刀柄,舒展手臂将大刀举过头顶。
那架势看起来实在有些吓人,木茛一直盯着杨晟的脸,神情似笑非笑。只可惜杨晟的脸色一直没有变过,他目光沉静,看着铁匠手中那把大刀用力斩下来,挟着强劲的力道几乎要将他的手斩断一般,他也没有躲闪。
然而那一刀最终没有斩下来,杨晟的手也一动不动放在案上。铁匠中途止住了力道,将大刀丢在旁边,然后大笑着拍杨晟的肩膀,重复道:“莫达、莫达!”
杨晟不明白什么意思,转头去看木茛。
木茛却沉默了一会儿,对杨晟道:“他说你是勇士。”
杨晟明白过来,“你们戏弄我?”
铁匠没有再拿大刀,而是换了把锯子来,他握住杨晟的手臂,然后将锯子架在镣铐之上。铁匠的力气很大,他捏着杨晟的手臂几乎将杨晟捏得发疼了,而那锯子或许是什么坚硬的精铁所致,杨晟眼看着他用锯子反复锯那铁拷子,过了些时候,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细碎的粉末落在了杨晟的手背之上。
即便如此,铁匠还是反复锯了快两个时辰,才将杨晟手上两个镣铐全部给锯开了。
杨晟只觉得手臂都有些麻木了,见那铁匠更是一身汗水不停往下滴落,于是揉着手腕,道:“谢谢大哥!”
铁匠似乎很高兴,仍是大笑着拍杨晟的肩,喊他“莫达”。
杨晟跟着木茛从铁匠的小屋里出来,他才发现自己也从头到脚被汗水打湿了,衣服都完全粘在了身上。而木茛一直在木屋里等着他,自然也满头汗水。
杨晟微微有些不自在,他衣服单薄,如今贴在身上,将细瘦的腰线和挺翘的臀显露无遗。
杨晟正想问木茛可不可以那套衣服给他换,却听木茛道:“前面是澡堂,去洗个澡,我让人拿套衣服给你换。”
如此一来,杨晟自然没有办法拒绝,何况他自己也想要好好洗上一个澡了,于是点了点头,道:“好。”
木茛所说的澡堂,其实是山坡上的一处温泉。温泉是活水温泉,简单加了顶盖,中间再砌了一道墙隔开,便是分了男女的澡堂。
青衣族的澡堂是公用的,即便是族长的儿子,也没有私人的地方沐浴。掀开澡堂前面的帘子进去,里面还有三、四个青年男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