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硕则比胖子正经很多,至少在这种危机关头,为了小命着想,他很正经,毕竟他可不像胖子一样有一个能让他坚信一定会被救出去的强有力后盾。
所以当他的手臂露出在土壤外后,他就开始配合着三小只不断扭动自己自己露在外面的肢体,土壤渐渐变得松动起来,和胖子一样,被挖到腰部出现后,三小只也迅速停了下来,对着宋阮盟“嗷嗷”两声,蹬蹬蹬飞奔着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胖子好不容易从泥土里爬出来,甩甩手脚,对着宋阮盟的背影问道:“队长,要我帮忙不?”
宋阮盟头也不回:“不用,你先走吧,冯袖在外面接应你。”
胖子眼睛一亮:“好嘞,我就不打扰您打怪了!”
说完转身就跑。
见胖子跑了,黑袍老人眼中闪过愤怒、痛苦、不甘和一种莫名的,看上去竟像是生离死别般的复杂情绪,过多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导致一张老脸更加狰狞扭曲。
但他一动不敢动,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这个人已经解封了多少能力,如果像千年前那般,即使只有全盛时期的一半能力,他都无法与之一敌。
所以,明明见到胖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却只能痛苦的眼睁睁的看着,明知道此去,他再也不可能和胖子再见一面,却依旧不敢有丝毫异动。因为他只要稍稍动一下,这人的双眼就会像看死人般看着自己,手中的棍子微微提起,做出备战状态。
他还想多活一点时间,就算只有几秒,就算这几秒只能看着胖子的背影,他也贪婪而可悲的为此感到高兴。
终于,胖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的眼珠子迟滞的动了动,转向眼前之人。
明明和前世那个看任何人都温柔亲和的目光南辕北辙,但他就是能够认出来,这个有着刺骨凉意黑眸的少女,就是那个人的转世!
老人摸着慢慢伸出手,森白的指骨从黑袍下露了出来,在温暖的火光映射下,却依旧暖不了那森森寒光。他颤.抖着摸上自己布满褶皱,如古稀老人般的脸,神情恍惚:“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你一定很高兴吧,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轻易中计,也许结局就会变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你一定很高兴吧,是的,你应该高兴……”
宋阮盟捏着木棍的手指微微泛白,她对那些记忆并不全,但根据零碎的记忆,她总是能够看到一个身着红衣,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样,不过十分温柔的年轻女人,以及面色庄严肃穆,神情冷淡,穿着一身庄重长袍,面容与丛郁一模一样的女人。别人称这个女人为“国师”。
她们的关系似乎非常要好,红衣女子每天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静静待在国师身边。而国师在处理完公务之际,同样会一直腻在红衣女子身边,眉梢眼角尽是醉人的温柔。
后来……后来红衣女子不知道为什么被绑了起来,手脚无力的被绑在高台的柱子上,底下是乌压压一片叫嚣着要烧死她的人。而那个国师,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一次面。
梦境中的红衣女子非常强大,举手投足之间甚至能呼风唤雨,掀起海上巨浪,可这么强大的人,却被那些身上没有多少能力的人抓住命脉所困,其中必定有她熟悉且愿意相信的人的出卖。
让她最在意的是高台上所听到的话,高台上有个被称作公主的女人,声音中带着对红衣女子莫名的恨意,有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很陌生,从来没有听过。
公主让那个男人放火,但男人似乎一直在挣扎。
她还听到了类似“.乳.母”、“侍婢”、“将军”等字眼,明明所有关键的字眼都出现了,可是偏偏就像是缺少了什么最重要的几个环节,让这些关键词拼凑出来的真相充满了矛盾。
而眼前,在他们追踪半尸绑架案时,竟然再次出现了一个似乎和她的梦境有关的人物。
听她所言,这个人,如果不是.乳.母,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恨红衣女子入骨的公主。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愿意相信,那个红衣女子其实就是她自己。因为从梦境中看来,红衣女子的下场中,充满了背叛和欺骗的悲剧。就连红衣女子的至交好友(?)国师,在如此重大的时刻,却一直不曾露面。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而不敢露面?
如果红衣女子是她自己,国师是丛郁,就相当于让她接受,如今这个事事以她为先的虫子,在前世背叛欺骗,害她不得善终,下场凄惨。
至今她都记得,梦境中,或者说记忆片段中红衣女子被活生生用火烧死时的那种痛苦和绝望。没有人来救她,那些往日里受尽她恩惠的人们在台下尖叫欢呼,互相含泪拥抱,就像终于铲除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人们终于能够从苦难中走出般的喜悦。
可是,明明这个国家的富饶,其中有一半都是她的能力所带来,是她让这些人吃饱穿暖,街上从此再无流浪人。
人心,真的是一种非常复杂的东西。
黑袍老人跪了下来,白骨捏着地面上的土壤,忽然痴痴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也知道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能如正常人的外貌般长寿,也不能和所有人一样转世投胎忘记一切烦恼和仇恨,只能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是,你像保护神般庇护着所有人,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