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咬咬牙,估计是这一个月里被王怜花整怕了,终究不敢再作怪,只能乖乖的弯下腰:“那在下就等王兄的救命药了。”
王怜花轻笑,携着沈浪的手,也不再管他,转身往身后的竹屋走。
“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我用金不换的一条命去换?”沈浪一句都不问的态度,倒是让王怜花好奇起来。
“好奇的要命,”沈浪也是人,怎么会不好奇呢,“不过好在马上就要见到了,也不急在这几步路的时光。至于金不换,只怕你真的把解药送到他面前,他也没胆子服下,又哪里逃得出你的五指山。”
“哈哈,”王怜花啪的一巴掌甩在沈浪肩上,“不愧是沈浪。”
竹屋里果然有一个人背门而立,五短身材被拇指粗的麻绳缚手捆住,勒出一身强健的筋肉。原本穿在身上的锦衣皱巴巴的拱作一堆,连带着一张脸上,都满是炭灰,却仍掩不住那副精明强悍的神色。即使身陷囹圄,也令人不敢轻视。
沈浪见到那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个人白天他才和王怜花谈起过,正是“中原孟尝”欧阳喜。
“欧阳兄,别来无恙否?”王怜花向沈浪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打算要他的性命。
“正要请问王兄,这又是何故?”欧阳喜受制于人,却丝毫不见惊慌。
“欧阳兄是真不知还是假糊涂?死人固然问不出什么话来,身上也没什么别的线索,可拇指内侧的茧子可都是你欧阳兄独门兵器的招牌……你的亲传弟子死在小弟这里,朋友一场,总要向你赔个不是才对。”对着一个手脚被缚的人赔不是,这种话,也就只有王怜花说得出来了。
欧阳喜闻言苦笑:“王兄心思细密,果然还是瞒不了你。”
王怜花摇摇头,显得有些痛心疾首:“吕凤先挡了你的财路,你要除了他,我一心帮你,何必还要闹出这一辄?”
“哼,你还能当着沈浪的面杀了吕凤先不成?”欧阳喜斜睨了沈浪一眼,好像在说,“你还能当着沈浪的面杀了我不成?”
“欧阳兄既然忌讳的是我,又为何要……”
沈浪基本也听明白了,白天突然出现个黑衣人劫走林诗音,被拦下了,非但不求脱身,反而要先杀林诗音,原来竟是欧阳喜的弟子。那人在李寻欢的飞刀之下毙命,却还是被王怜花瞧出了身份。
那他半夜里一身夜行人的打扮,想来正是去找欧阳喜的麻烦了。
但他却想不明白既然欧阳喜要杀的是吕凤先,这又如何牵扯到了林诗音头上?
“那是不放心我,人人都知道,你沈大侠一向是我的命中克星。一遇沈浪,诸事泡汤。他怕我在你面前有所顾虑,改变主意,杀不了吕凤先,才想到这个馊主意。故意在我面前杀我的女人,要激怒我,不管不顾的杀人泄愤。”讽然一笑,“只是他光看到了石明在暗中保护,却没想到那林家小姐压根就跟我没关系。要说我王怜花有哪个女人不会动心思的,头一个就是这位林小姐了……”他正在得意洋洋的侃侃而谈,却不想说过了头,被沈浪一个眼神看的有些心虚。
“现在谈这些,还有何意义?”王怜花夜里找上门来,欧阳喜自然也知道事情败露,心中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时,倒真有些宠辱不惊的气势出来。
沈浪上前一步,手指扣住欧阳喜背后的麻绳一扯,看似结实的麻绳立刻被扯断。
欧阳喜一愣,不知他意欲何为。
“商场生意,在下不懂,”沈浪转到他面前,“但总以为欧阳兄麾下人才济济,中原孟尝之名,所得非虚,又何须要着许多算计?”
“快活王座下,包括金无望,和已经死了的独孤伤,有几个脱得了这份疑心病的?”王怜花嘴角一勾,又带起一丝自嘲的笑容。从快活王身上传下来的这份疑心病,以他为最甚。
欧阳喜闻言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快活王要染指中原武林,伏十年时间,足够他安排下多方暗棋做接应。而洛阳又是中原的繁华之都,他怎么可能放过?我本来怀疑是吕凤先,一个像他这么无能的人,却和你平起平坐。后来才想到,那根本就是你故意示弱,隐藏实力。快活王一死,你自然不再需要潜伏下去,又岂容得了这么个货色跟你抢肉吃?”王怜花懒懒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本来快活王死了,无论是我还是沈浪,都不会再管他留下的人和事。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想着要利用我一把。”
“事以至此,要杀要剐都随你。”欧阳喜被当面揭穿,毫不分辨,只长出了口气,梗着头,语气仍是强硬,“我死之后,我手里的势力,你也正好子承父业……”
沈浪忽然拿起桌上的酒壶,翻过三个酒杯,抬手斟了三杯酒,一杯移到王怜花面前,一杯递给欧阳喜:“在下还有一事相询,欧阳兄若能坦诚相告,这些往事,就如这杯酒一样,一饮而尽,如何?”
“你……”欧阳喜接过酒,却往桌上一放,“哼,沈大侠的胸襟在下自然是信得过,只是王兄么,嘿嘿……”杯酒释恩仇,王怜花怎么会甘心?
“沈浪说了算。”
王怜花这句话,让一直不松口的欧阳喜瞬时瞪大了眼,讶异的盯着王怜花,像是他脸上突然长了朵花出来。
其实,王怜花脸上非但没开花,还是难得的正经之色。
欧阳喜看了一会儿,又想了想,端起酒,一抬头倒入口中,向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