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隐也不想跟这样一个女人打太极,他打发走自己带来的人,环顾了一圈,直接开门见山:“我偶然得一妙方,或许对殿下有用,不知……”看了周宁一眼。
宸贵妃知道,这是戏肉来了,她摇摇头,“周伴伴是本宫的老人了,七皇子有事但说无妨。”今日知道发信的那人会来,自己早就把这满宫上下的婢女太监找借口谴了个一干二净。
哦?也就是说这个周宁对宸贵妃的往事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姬隐玩味地看了一眼周宁,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玉佩递给他,示意他呈上去,“隐派出去找药材的人在深山里找到了一个人,他身上挂着这块玉佩。”
这话一听就是扯淡,可宸贵妃全部的心神都被周宁拿过来的这块玉佩吸引住了。
这是一块半月形淡青色的蓝田玉,玉佩虽然缺了角,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上面刻的是一树桃花,桃花下是一个扎着双髻的女童。
就是这么一块雕工简陋,玉质一般的玉佩,就让宸贵妃整个人都抖的像是筛糠一般,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周伴伴,周伴伴,快去把我的那块拿出来!快去!”
周宁在看到这个玉佩的时候整个人也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脸色变得无比古怪,看着又想哭又想笑的,被宸贵妃这么一吼,他赶忙飞快跑进内室捧着一块类似的玉佩出来了。
宸贵妃越摸手头的这块玉佩心里越惊骇,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矜持和端庄,看周宁捧着玉佩过来,她直接一个健步窜过去,从对方手里抢过自己的那块玉佩,然后,低喘着抖着手,把两块玉佩往一起凑过去。
咔哒,合上了。
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宸贵妃虽然心里早有预感,可是看到两块玉佩真的能合成一块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抱着玉佩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主子……”周宁也跟着跪下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玉佩,这个玉佩是当年他亲眼看着男主子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上面那个扣到一起就能严丝合缝的小机关,也是他陪着男主子去人老木匠家偷师学来的。
“周宁,是他,这就是他的东西,这个才是真的!”宸贵妃哭的发丝散乱,哭声里几乎要带出血来,“我就知道,当初死的那个不是他,他说好要回来娶我的,他从来不会食言的!”
姬隐在旁边就着主仆二人的哭声,喝了两盏茶之后,这才开口打断了他们:“才见着一个玉佩就哭成这样,如果见到真人,你们是不是得哭的死过去才行?”
这话一出,就好像按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的俩人,一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宸贵妃瞪着红肿不堪的眼睛,表情如梦似幻,“你说,他的人?”
周宁更是膝行过来,不停地给姬隐磕头,“求七皇子大发慈悲,告诉奴婢,戴这玉佩的人,他的尸……尸首在何处?等奴婢将他好生安葬之后,下辈子做牛做马以报您今日的恩情!”
姬隐揉了揉眉心,这什么理解能力呀,“哪来的尸首……”
“尸首都没有……”周宁颓然扑倒在地。
宸贵妃更是哭的几乎要呕出血来,“我的渊哥,那贼子居然害的你连全尸都不能有,我此生必要将他碎尸万段,为你报仇!”
姬隐简直要被这俩人的脑子气笑了,“人还活着!”
话音刚落,这俩人就好像吃了什么仙药一般,噌地蹦了起来。尤其是宸贵妃,一手攥着玉佩,一手死死地抓着姬隐的胳膊,眼睛里像烧着一团烈焰一般灼灼地盯着姬隐,“七皇子,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今日送来我的旧物,这个恩情我记着,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够借此想要利用我!”
一个早就被认定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着?
就算当年自己看出那具被毁的七零八落的尸首不对劲,可也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那不是林渊。哪怕心里一直怀疑,甚至认定了凶手是谁,默默蛰伏以待复仇的那天,可对于林渊的死活,宸贵妃心中其实早有论断。
如果真是那人派人去追杀渊哥,又能弄出那么一具瞒过众人眼睛,甚至让林夫人都辨认不出真伪的替身尸首,那当年渊哥就算一时逃脱了追杀,肯定也逃不了多久。
再说了,若渊哥真的活着,那么这么多年他肯定会想办法来找自己给自己传信的,何故二十年都没有音讯?
姬隐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也承认,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利益。可林渊还活着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宸贵妃眯着眼睛看着姬隐,想听听他怎么把这话圆回来。
“当日,我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被困在一个深崖下面,四周都是峭壁。您肯定要说,以他的功夫,区区深崖怎么可能困住他。可是他断了一条腿,还摔坏了脑子,若不是那崖下有活水有活物,他就算没有当即摔死,也早就被饿死了。”
宸贵妃松开了手,喃喃道:“他断了腿,还摔坏了脑子?”
“我知道您还是不信。这样吧,您身边这位周听事看样子也是那位的故人,就算过去了二十年,想必认一个非常熟悉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吧?您不便出宫,让他跟我走,我来安排见面指认,对于周听事,我想您应该是信任非常,不至于怀疑我和他串通骗你吧?”都走了九十九步,也不差这一哆嗦,反正自己所求的事情,现在还不着急做。
周宁自打听到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