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人做的,又是谁想弄死钟大奶奶?
若说钟平胡以后前景可期,东林第一才子,才入朝不久就被拔擢到了内阁行走,这可是通往宰相或者当朝权臣的必经之路,有人想要当他的续弦姬隐还信。
可钟承志此人,胸无大志,才学平庸,在工部十多年了还是个六品的员外郎,很明显在仕途上是没有什么作为了。就算他是国公世子,可就看他那本事,国公府传到他手里日渐没落是注定了的事情,有谁会花这样的功夫,就为了整死他的原配,去给他当续弦?
要是换成别人家,别说什么搞死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了,就是小妾上了头把一家子都杀干净了,姬隐眉毛都不会动一下,听都懒得听。
可这是钟府的事儿,钟大奶奶对于破虏的意义姬隐是知道的,说是第二个亲娘也不为过。
他要是不想办法把背后这人揪出来,若这位钟大奶奶这次熬不过去,破虏要是知道了,不但得痛心于大嫂的死,还得愤怒于找不到凶手替大嫂报仇。
姬隐舍不得破虏为此痛苦伤怀,现在破虏不在京城,他就得替破虏守好他重视的人,这个幕后黑手他必须得揪出来!
“许伴伴!”
“奴婢在。”
姬隐沉吟了片刻,拿出一个小巧的墨玉梳子递给许河,“今天半夜你想法子避开人,去一趟瑶华宫,面见宸贵妃,就说第二个条件来了。”他现在正忙着整顿户部,又往兵部掺沙子为冬日的大战做准备,手底下的暗线基本都被派去了北疆六关,想暗地查访都分身乏术,只能求助于宸贵妃了。
“你告诉她,第二件事就是派人暗中查探出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怪,想要弄死钟承志的夫人。还有,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会不会还有下次的黑手。”
许河拿着这个跟鸡蛋差不多大小的玉梳子,感觉简直有千斤重!
这东西当日主子在和宸贵妃达成条件之后,宸贵妃派人送来了两枚,这代表着剩余的两个条件。
这五年来,主子为了找到林渊,花了多大的心血,耗费了多少人力钱财,只换来宸贵妃的三件事。可以说这每件事都是要值得考量再考量的,可第一件事,主子用在了抵挡婚事上面,为的什么,为了钟三公子。
到如今,第二件事要用在钟府,为的还是钟三公子。
许河看着姬隐俊秀的侧脸,嗫喏了半晌才试探地说:“主子,您确定要用了?”
姬隐飒然一笑,“当初和宸贵妃说那三个条件,其实就第一个是真的,第二第三都是我随口说的,没想到她还真的答应了。拿去用吧,我要的不是宸贵妃的三个条件,而是跟她和姬康结盟。”
许河听这话就不敢继续再问下去了,可心里还是在嘀咕,您这话儿说的,哄鬼呐?当时跟宸贵妃说三个条件,不是您衡量了许久,才想出来人家能够接受的数字吗?怎么一转头,到了三公子身上,这些都不值钱了?
当然,这些话许河也就敢腹诽一下,随着主子年岁越来越大,这身上的威严也是越来越重。有时候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许河就算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会忍不住心头发憷,不住地回想自己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钟府。
当胡忠驾着马车,带着两位女医和承志回到钟府的时候,就发现门口的下人一个个都哭丧着脸,还有几个已经开始搭着梯子开始拆卸平胡成亲时留下来的红灯笼了。
承志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无比苍白,他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小厮,疯了一样往里面跑去。
胡忠叹了口气,虽然心里已经知道这位钟大奶奶怕是没了,可面子上还得问一句:“小哥儿可知钟大奶奶何在,咱家带着女医来了,你快些带路。”
观言哭丧着脸赶忙跪下给胡忠磕了个头,“胡内官,大奶奶她……她去了!”
胡忠拍了拍观言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转头冲着车厢里的女医说:“二位药监可要进去再看看?”
其实有什么好看的啊,人都死了,自己去了岂不晦气?
可死了夫人的这位可是圣人的大外甥,虽然比不上三公子那般深受宠爱,可这分量也不小,不是她们这群医官可以得罪的起的。
俩女对视一眼,年纪较大的那位率先下了马车,“去看看,万一只是一时闭过气去了也未可知,人命关天。”
当看到两位女医款款入内,伸手要探石氏的脉象时,这满屋子的人都停止了哭泣,死死地盯着她俩,就指望着人家能说一句“没事儿,就是闭过气了,扎一针就救回来了。”
两个女医心里也希望真的是这样,尤其是当宁慧长公主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们哪里不敢尽心。真的是把石氏从掐脉,到摸脚,再到翻眼珠子,听心音都试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这是大出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女医叹气摇头,承志整个人都好像瞬间失了魂一般,他轻轻地捉起石氏的手,一边温柔地亲|吻,一边低声喊她:“晴晴,晴晴,你醒一醒啊,你醒来啊!你不是说要跟我白头偕老吗?你不是说等以后儿子娶了媳妇,就把这一家交给她,然后跟我去京郊的别庄悠闲度日的吗?你醒来啊,你醒来啊!你是不是怪我在你生产的时候没有陪着你?你看,我这不就尽快赶回来了吗?你醒来吧,别吓唬我了。”
宁慧拿着帕子也捂了脸,她和这个大侄媳妇的关系尚可。当年钟家没有女主人,石氏刚嫁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