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二媳妇性子也烈,不过是外面几句传言,事实还没搞清楚呢,这就撞死了,你说说,这简直是添乱!”
宸贵妃心头一跳,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动,反而十分哀婉地叹了口气,说:“您又不是不知道,钟家人把自个儿家的名声看的有多重。这袁氏好歹也是钟家长大的,这点子骨气她是学了个干净彻底。听人家在外面说什么钟家这个钟家那个,女人脾气一烈起来啊,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
“女人家的名声啊,有时候比性命可重要的多了。”宸贵妃说着眼圈就红了。
皇帝一看心爱的女人这模样,刚刚漂浮上心头的那丝疑惑马上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抱着宸贵妃摇了摇,“这事儿啊,我想来想去也就老六那个没出息的能干出来。阴损下作,拿女人说事儿!他是想着既断太子一臂,又把钟家拖下水,好砍老七一刀,这孩子够毒辣,却眼界太小,朽木矣!”
宸贵妃捂着嘴,眼睛睁的圆圆的,“那您刚刚还说,必要给钟楚两家一个交代?这……这六皇子就算再不成器,那也是您的亲儿子,这万一要是……”
皇帝哼笑一声,“详查,详查个鬼!此事就让吴城背了吧。你去告诉宁嫔一声,让她好好管管她儿子,既然已经禁足,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邸里,愿意搞女人就搞女人,愿意玩戏子就给我玩戏子,再有下次,我可未必会花力气保他!”吴城,宁嫔的长兄,被吴怀达放弃的一个老纨绔。
宸贵妃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温柔地应是,“那这钟楚两家也不得不安抚一番,妾这就安排人,收拾了上好的东西,派有头脸的宫人去给人家送过去。毕竟,两家都死了人呢。”
皇帝最喜欢宸贵妃的这份知情识趣又贴心能干,他拍了拍宸贵妃的肩膀,“皇后无德,这后宫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你去办吧,有空朕再去看你和多寿。”
贤王府。
姬隐接到宸贵妃传出来的暗信之后,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他最怕的就是皇帝真的要详查,到那个时候,把姬晔逼的狗急跳墙,把那些东西当着满朝堂大臣的面往出一扔。
就算袁氏已经死了,可这些东西但凡有那么一丝丝的口风露出来,人家哪管真假,就算明面上不信,私底下也会传的到处都是。
不过他是真没有想到,原本还在屋里哀哀哭泣想要活下去的袁氏,在他派冯山去了结她的时候,她就问了一句话:“这位公公,你说,若此事暴露出去,真的会让破虏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吗?”
冯山当时想也没想就点了头,这话儿说的,明摆的事儿啊。到时候人人嘴里再过一遍,到最后还不知道发展成多无耻多恶心的话本子出来呢。
也就是这句话之后,袁氏居然擦干了眼泪,拒绝了上吊,转头要求自己碰死在登闻鼓下面。
当时姬隐是绝对不会信的,可这个苦主自己惨死在所有人面前的效果太好了,让他舍不得拒绝。于是一路派人跟着,若袁氏半路反悔,就假装刺客前来杀人灭口,以混淆别人的视线。
哪知这袁氏还真是够决绝,为了保住破虏的名声,居然心甘情愿地赴死了。
姬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若说酸吧,怎么酸,这女人的情意破虏怕是一丁点都没察觉。可若说敬佩这女人的烈吧,这事儿本来就是她闹出来的,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姬隐长叹一声,吩咐冯山,“此事就此打住,一丝风声都不许往北边漏过去。”算算日子,北胡的入侵也就在这段时间了,现如今破虏是真的再也经不起有一次的打击了。
就先等平定了北胡,他再亲自把这事儿一一告知破虏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芳菲,为了破虏的名声,把自己一头碰死了
写这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无奈和叹息
明明一开始大纲设定要给二哥幸福,要给芳菲悔过的机会,让过去的都过去,他们好好在一起的。
但是,写着写着,这笔下的故事就开始自己走了。
☆、破虏出战
姬隐的记忆没有出错, 他刚刚吩咐人把投石机分派到六关手里,还没来得及调试,那边北胡就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这次冬雪来的太早, 无数牛羊被冻死,连王庭的供奉都次了一等, 普通牧民们的生活简直可想而知。
这边王庭一说要去攻打大梁,胡人们一个比一个兴奋, 那些头领贵族们是想着要去大梁捞一笔, 金银珠宝软香美玉;而普通的牧民们的要求就简单多了,他们要的就是去抢粮食,能让他们活着度过这个冬天的粮食。
北胡和大梁也算是来来往往打了近百年了,对于大梁六关的实力心里也是有底的。这次他们集结了百多年来兵力最强的一次,要的不是抢一波边关就走,而是想要突破边关的防线, 往膏腴丰厚的内地去, 那里有数不尽的大米白面, 有精雕玉琢的各式宝贝,有大梁水土养育出来的似水美人。
经过王庭里那些谋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最后定下基调, 派出小股队伍去骚扰钟沛镇守的大津关, 还有地势最为险峻难攻的云宁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