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两匹马已经跑得没影儿了,两人无比尴尬地往回城的方向走。韩衡的视线从路边阴阴郁郁的树影,滑到地上的石子,经由那些石子,滑到地上两个人的影子上。
一长一短的两个狭长人影在地上并肩而行,不过庄灵走路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有点奇怪。
韩衡一皱眉,扭头去看,庄灵本来落后半步,眼睛一直没动地追着韩衡的后脑勺,这时四目相对,他毫无心理准备,直接脚步停了下来,忘了要走。
“你的腰怎么回事?”看到地上的影子微扭曲的弧度,韩衡就觉得不对,这时回头看庄灵,他走路的姿态果然不对,腰不自然地歪着。
“可能石头碰了一下……”庄灵话音未落,韩衡就在拆他的腰带,他不禁有些恍惚。他们有多久不曾离得这么近了,光是嗅着熟悉的气味,就令他眼睛发酸,鼻腔里一股浓重的酸涩,偏偏他既不想推开韩衡,也不敢违逆他的举动,只是脑袋很沉,茫然地问:“你在做什么……”
韩衡直接拉开庄灵的袍子,手按着他的腰,把他转了个身,果然后腰青紫了一大片,裤腰被韩衡往下拽了点儿,突出的脊骨刚刚有点弧度,就隐在了布料之中。韩衡手掌摸到的皮肤很烫,果然,刚才庄灵抱着他他就觉得庄灵在发热,这时候摸到他的腰烫得韩衡觉得手掌被灼伤了一般。
“你腰撞青了一大片,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就是跑一下马吹一会儿风,你发什么疯……”话音未落,韩衡被一把按进了近乎滚烫的怀抱里,他的话声戛然而止,眼睛也涩得不行,脸贴到庄灵胸口的皮肤,烫得很,胸腔中滚动着复杂的、沸腾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庄灵不敢死缠着韩衡,这个拥抱只有短短的一瞬,松开之后,庄灵不无后悔,怎么按捺了这么久,突然就冲动了。并且小心翼翼观察韩衡的表情,看他好像没有反感,只是有点发怔,僵硬的唇角才有所松动,低声道:“抱歉……”
“马能不能弄回来?这么走回去,腿都得走断,天亮都走不回城。”半天,韩衡才找到声音,不知道怎么的,他嗓子也有点发哑,可能是口太渴了。
“等等。”庄灵嘬指在唇间,一记尖锐唿哨。
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马都回来了,韩衡骑来的那匹大黑马跟着庄灵骑的白马,慢悠悠地跑回来。
“骑你那匹吧。”韩衡道,没有去看庄灵的眼睛,只是抿了抿唇说,“你先上去,方不方便?用不用我帮忙?”
庄灵用行动回答了他,翻身上了马,脸上僵了一下,不过韩衡看不见。
韩衡也坐上马,从庄灵身后,抓住了缰绳,这个姿势就是韩衡从后面抱着庄灵,他能感到坐在前面的庄灵身体紧绷,很是紧张,这股紧张从庄灵僵硬方正的肩膀散发出来。
韩衡的脸正对着庄灵的后脖子,从衣领中渗出来的热气让韩衡整颗心都发烫起来,他低头,看见庄灵后领中那截脖子都烧得通红。
韩衡一抖缰绳,两匹马一前一后朝南林城门奔去。
客栈里两边的人都在等,还坐在楼下大堂里等,吓得小二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就再也不敢出去,跟掌柜的两个俱缩在柜台后面偷偷留意外面那伙人有没有打起来。
气氛一时可谓剑拔弩张。
直至一阵响亮清脆的马蹄声踏破夜色,大门本已落了锁的客栈被拍响,小二眼珠转个不停地从柜台后面瑟瑟缩缩刨出来打开门。
门外,韩衡翻身下马,抓住庄灵的手。
才下马背,庄灵就已站不住。
在徐尧等人看来,庄灵这是要扑过去占韩衡的便宜啊。
贡克袖子一卷,冲了上去:“干什么干什么?别以为我们没人啊。”
甲初霍然起身,拦在贡克身前,乙未面色焦灼地上去一看,庄灵烧得脸色通红,便伸手去扶,同时恭敬地朝韩衡低下头,手碰到庄灵的肩膀,正要把人扶起来,却觉得他家王爷从未有过这么沉,根本扶不起来。
韩衡看了庄灵的随身暗卫一眼,眼神示意他不用帮忙,高声叫道:“郎东呢?”
“在陪着陆晟德。”徐尧走过来,皱着眉看了一眼闭着眼,几乎是完全靠在韩衡身上的庄灵,“他怎么了?”
“好像发烧了,让郎东过来一趟我的房间……”顿了顿,韩衡叫来小二,让他再备一间房。
“徐叔,帮个忙。”
于是韩衡和徐尧一左一右地架着庄灵,把人弄上床,徐尧直起身,喘了口气。
“帮我把郎东找过来一下。”
徐尧本来有一肚子问题,韩衡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始终注意着庄灵的脸,伸手把庄灵的外袍解开,扯过被子把他整个人盖住。
徐尧硬是把问题憋回肚子,带着一肚子纳闷出去找人。
韩衡正要起身去打水给庄灵敷脸,他整个人都滚烫,再不退烧可能会烧成傻子。然而,就在韩衡起身的时候,啪的一声,庄灵抓住了他一只手。
明明烧得半昏迷的人,居然有这么大劲。
“我去倒点水。”
眼皮和面皮都烧得通红的庄灵睁开眼,眼波能掐得出水来,看得韩衡心尖一颤。这他妈真让人受不了,他从来没见过庄灵这么脆弱……这么……的样子,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小王爷:欠操。韩衡喉头微微动了动,挪开眼睛。
果然,没有几个被压的男人没有一颗反攻的心。
“就倒点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