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温柔了,和他做梦的时候一模一样,然而这样美的梦也许久没做了,真希望能做得长久一些。庄灵目不转睛地盯着韩衡看,沙哑着嗓子道:“不难受。”他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的时候直打哆嗦,热的时候如置身油锅般煎熬,眼圈都烧得通红,却因为韩衡平静而非怨恨的眼神,如沐春风,舒服得他想叹息。
“疼。”韩衡皱了皱眉,刚碰到庄灵的手,庄灵就松了点,但没让他把手抽走。
“你别走。”一把将韩衡的手拽过来,庄灵干燥滚烫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往韩衡手背上凑。
那滚烫的气息如同火苗一样,从手背一路烧进韩衡的心里。
这时乙未、甲初进来了,韩衡回头吩咐他们去准备冷水,无奈之下,坐在了床边。
那股震撼的感觉,自庄灵把他从马背上扑下去,就没有退却,宛如将他整颗心都泡在温水里。得,现在直接烧沸腾了。
韩衡一脸严肃地坐在床边仔细地看庄灵,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这个人。又瘦了,眼眶凹进去,黑眼圈再重点能直接送动物园去,有些脱形,因为发高烧,竟有一种病态的诱惑力。
庄灵也在看他。
没看两眼,韩衡先忍不住别开了脸,耳朵也有点发红。
“行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说不走,我真不走。”韩衡安慰地拍了拍庄灵的手背,原意是要他松手,庄灵就是不撒手,维持在弄不疼你但你也别想逃走的尺度里。
徐尧带着郎东过来,就看见庄灵拽着韩衡的手不让他走,整张脸带脖子都因为高烧而发红,眼睛显然是最难受的,一脸已经撑不住的小样,还是强撑着那点微弱的执拗非得把韩衡拽着。
韩衡侧身坐着,一脸老神在在地盯着床柱子看,就是耳朵尖有点红,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年轻人啊,就知道互相折腾。徐尧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些许羡慕,回过神,对郎东做了个手势,让他过去。
看到郎东来,韩衡如释重负地呵出一口气,想起身让郎东,庄灵却还不撒手,他只好换了个更加别扭的姿势,只有小半个屁股坐在榻上,给郎东让出大半位置。
整个把脉问诊的过程中,庄灵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韩衡的脸。
韩衡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还是心疼,疼得难以忍受,要不是人太多,他真想做点把床上这个病弱、难搞、死缠着他不放的男人弄哭的事。斜过眼去瞥了一眼庄灵,四目相对的一刹,庄灵整个眼神都活了过来,双目如炬,上半身想起来,又被郎东一把按回去。
韩衡没忍住多了句嘴:“他腰摔伤了,郎叔你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