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行站了好半天,见晏语依旧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猝不及防挣开了陈卿的手,噗通一声跪倒在晏语身旁,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肚子上游走,急切地说道,“拿出来!快点!这是他的东西,我还给他!”
晏语强自忍着,撑大的眼眶里全是泪水,眼底通红,她一把握紧陆恩行的手,深深地看着他,许久许久,缓缓摇了摇头。
陆恩行顿了顿,有些粗鲁地甩开晏语的手,站起身来眼神狠厉地俯视着她,森冷狂躁地说道,“你是医生,你必须救他,他是你弟弟,你必须救他!我不许他死!你听不懂么!你他妈快救他啊!把我的命给他还不行么!你倒是说话啊!动手啊!救他啊!你是哑巴么聋子啊还是手残!行,你不来,我自己动手!”
说着在晏语一头雾水之时,已经迅速钻进了厨房,晏语略一思索脸色登时剧变,来不及多想,当即闪身跟了进去,赶在陆恩行用水果刀捅破自己肚子之前,一挥鞭打落了他手里的凶器。
陆恩行彻底暴躁了。
他将厨房里所有的能挪动的东西全部摔烂,愤怒而撕心裂肺地吼道,“你这疯女人到底是想要怎样?见死不救很开心么?医者救死扶伤,你是喜欢上看死人还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理由?救他啊!电话……我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你给我让开!”
晏语没防备居然被陆恩行一掌推得直往后退,肩膀硌着厨房的墙角,痛麻的感觉瞬间像是过电一样流经所有经络末梢,叠加在心脏原本濒临爆发的痛苦之上,刹那间开启了闸门,宣泄而下的滔滔洪水淹没了一切。
“你以为我不想救么?那是我的亲弟弟!双生胞弟!是你这区区凡人能够相比的么?如果用你的命就能换回他的命,我必然毫不犹豫杀了你!可是你的命不值钱,我的命也不值钱,我们就算献上两条命都换不回他一个人!是我不救么……是我不救么!是我救不了!救不了啊!!!我救不了他……晏翊……晏翊!”
晏医生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成熟却又暴力的,却绝没有过眼下这样的绝望无助和撕心裂肺。
陆恩行捂住自己的双眼,滚烫的泪水灼烧着自己的脸庞,鼻塞之下仿若呼吸都变得奢侈和心痛,他看着痛不欲生的晏语,忽而感到眼前一黑,就像是天塌了一样,看不到一丝希望和光明。
还有谁?这天地之间,还有谁能够救晏翊?如果还有谁能够救他,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这辈子都吃素可以么?以后绝不乱花钱了可以么?一定日行一善可以么?下辈子不做人可以么?生生世世给那个高人做牛做马可以么?!有谁……有谁来救救晏翊……救救他……
就在陆恩行两眼茫然思绪翻飞的时候,安阳东和方飞则是忙得不可开交。
陆恩行的住所一早就遭了曝光,眼下这里发生了这么危险恐怖的事情,不说记者们闻风而动,就是警察都不可能坐在警察局悠闲喝茶看戏。
所以当安阳东在拼了老命挡住记者时,再一次很有缘分地看到那个小警察,并赶在那小警察开口前,及时制止道,“我们不需要笼子。”
小警察眼神怪异地扫了安阳东一眼,随即充满嫌弃地说道,“你这人竟然好这一口?人模狗样的真没看出来,关笼子这么大尺度的y偶然玩一玩就好,玩多了伤身。”
安阳东一口口水差点呛死自己喷死小警察。
大叔警察不出所料地存身在方圆三步以内,见缝插针似的补了一刀,“今天可以玩,人多,兴奋。”
小警察很受教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还是警察么?这真是警察么?人民公仆现在都上的哪一门子的职业操守课?!谁在帮他们上!方便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么?
安阳东瞬间走神又瞬间回神,风云变幻不过眨眼之间,面上仍旧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正派模样,义正言辞地说道,“上面拜托你们,这里也还是要拜托你们,让你们队友看紧点,一个人都不许放上去。”
说着将坚守的岗位立马交付到小警察手里,然后腾云驾雾似的眨眼没了影子。
当安阳东连慌带忙狂奔到陆恩行家里的时候,整个人有些发愣,吃不准该摆什么表情。
家里像是打过一场遭遇战一样,坑坑洼洼,破败凌乱,随处可见被打烂的家具摆饰,就连地板上都是不能直视的浓稠鲜血,刺鼻的腥臭味站在玄关都能闻得到,令人阵阵犯恶心。
陆恩行脸色惨白地站在厨房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屋子里唯一穿着古装衣袂飘飘像是拍穿越剧一样的某个他不认识的人,一言不发,凝滞的空气透露着僵持的意味,很微妙。
晏语抱着孩子正在浴室清洗,陈卿得了指示不动声色地半遮着陆恩行,戒备地看着那人。
安阳东顺手关上门,开口打破了屋里的僵局,“晏翊呢?”
陆恩行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安阳东不由皱眉,就听那人不疾不徐地说道,“救与不救都是本王的事,已经同你这凡人没甚关系。”
安阳东就知道这是晏翊他们家的人,说话都是一个调调,一看就是应试教育下的产物。
陆恩行咽了咽口水,嗓子干得像是烧着一团火,可是口水流过的时候却并没有感到舒爽,反倒像是在伤口上撒了把盐似的,痛得无以复加。
这人一来就风驰电掣地取走了他肚子里的内丹,晏医生甚至来不及阻止,内丹从口出浮出来的时候,陆恩行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