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着实吓了一跳,单脚转动不灵活,肩膀撞上了门,陆征帆眼疾手快捞住了他的腰,嬉笑:“我的错我的错。”
千帆突然客气起来,郑重其事的态度倒让陆征帆发怔:他这是又怎么了?
本来他对千帆的印象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年轻人。虽说品行与端方正直擦肩而过,也爱嬉皮笑脸,但极少会一板一眼的与人交往。
就刚刚,还交谈甚欢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他的直觉太敏锐了,千帆不过是微微收敛了对他的心思他就察觉了那点微末的情绪变化。
千帆自以为瞒过了他的火眼金睛,揣着雀跃的心,顶着平静的脸,一顿饭要吃出精神分裂了。
“我另外帮你叫餐吧。”陆征帆突然说。
“啊,不用不用,很好吃。”
陆征帆靠椅子上看他:那你小子怎么一脸食不知味的表情啊!
此时千帆的内心活动是:有了这顿没下顿,我要怎么吃才能显得我并不是很在意,又让帆哥认为我很喜欢?
一张桌子两个人,可谓是各怀鬼胎地吃了一顿饭。
晚上,千帆坚持要回去,再不回去他怕晚上对陆征帆做出什么事,比如那种梦要是再来一次,那真是尴尬了。
陆征帆爽快,给他拿了一堆药,开车送他回去,并告诉他,休息半个月再来上班。
“那司机怎么办?”
陆征帆站他租房的门外:“那个陪老婆待产的司机偶尔过来开开车,再说最近没什么事了。”
千帆跟他说话,隔着一根门柱,他一想到起码半个月见不到陆征帆,心里涌出一股浓烈的不舍。
然而不舍归不舍,那终究是他的,陆征帆留了句“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就真的下楼了。
千帆到楼梯口弯腰看,总共才几层楼的背影没一分钟就消失了,他若有所失地回了屋。
“我大概真的爱上这个人了,不然我不会眼里只有他,脑子里想他,梦里也是他,吃到好吃的也想给他尝尝,想天天看见他,看到他就很开心,知道他出事能豁出自己的命……完了。”
初恋来得晚这一点也没问题,问题是,他的初恋是陆征帆!陆征帆他是个男的啊!还是个身份这么特别的男的!
余小鱼要是知道,会不会用他那惨绝人寰的笑声来嘲笑他?
不能让他知道。千帆想,这人要是知道了,全天下都知道了。
如此过了两天,他只接到陆征帆的一个电话,询问他伤口情况,得知他最近在忙一个漏税的证据收集,千帆突然有一个意识:我为什么不学点东西帮助他呢?就算帮不上他,起码,起码我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啊。
他绝对属于行动派,挂了电话就上网订了一套相关书籍,余小鱼来看他的时候,看见撂得半人高的砖头书,看见砖头书后面的千帆,他哎呀呀地未语泪先流:“帆啊,你是不是脑子受伤了?快让哥瞅瞅?”
“一边去,没看见我在发奋图强么。”千帆头也不抬说。
“你怎么突然就发奋图强了?哥以前没少劝你回去课堂啊,你哪次不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受什么刺激了?”余小鱼不饶他。
千帆正解不开一道经济纠纷题,一个脑袋两个大了,余小鱼这一搅合,好不容易列举的法律条款都散乱了,他那俊秀的脸上掠过吉光片羽般的不耐烦,让余小鱼震撼:千帆是认真的。
“……因为陆征帆吗?”余小鱼也改了语气。
千帆没有回答,漆黑又深邃的目光已经给了答案。
没有言语胜过一切笃定的言语,让余小鱼真实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认真与执着。
这份炽热的情怀无处可托,便化为学习的动力,全一股脑儿倒进知识的海洋里。
“看你那傻样。”余小鱼点了根烟,“哥就知道你喜欢他,你看他那眼神发直的傻样,你提起他那藏都藏不了的开心劲,懒得说你了。”余小鱼风情万种地甩了个头,可惜他没有飘逸长发,只勉强拗出个崴脖子造型。
千帆转着笔:“把你的嘴巴闭牢了。”
余小鱼做了个在嘴巴上拉链动作。
从头到尾,余小鱼没问过一句:“你为什么喜欢他啊?”或者“你怎么能喜欢他呢?”亦或者是“你怎么也喜欢同性了?”他连一句劝都没说,千帆说喜欢,他就坦然地接受了,像听到千帆说“我今天吃撑了”一样,随便开他几句玩笑。
就这么简单,这就是千帆与余小鱼的相处模式,他们有一千一万次掐架或者互相拆台的时候,但涉及到对方郑重其事的选择,他们会拿出诚意最大的尊重和理解。
细论起来,千帆以前成绩确实很好,脑袋也够聪明,但他离开学校那么多年,有限的阅读还是在阅读器上完成的,所以他第一次感到接受吸收知识是一件被动吃力的事。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先接触经济法律相关知识,他记性好,可以背下许多的法律条款,可一旦接触案例,他的知识点就像倒豆子一般要往纸上倒,他瞅哪粒豆子都像答案……
这样不行。行不通。
千帆很快中断这样的学习方式。他想,报个班上课好过自己瞎琢磨。
第16章 第十六章
工伤假结束,他见到了陆征帆。心里松了口气:他看着没瘦,很精神!
废话……才十来天没见,又没经历多惨痛的事,能怎么瘦。可见单恋中的男人也是智商堪忧。
当一个人把精力时间匀到其他兴趣上,他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