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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元六合,六合殿。
重元君在大堂接见来客,悬云连家连宗主坐在上座,面前摆了一密封的奇珍盒。
重元君叫人给连宗主上了杯上好的君山茶,笑容满面道,“恭贺连宗主凯旋。”
前几日连家下斗,果真搞到手一批珍稀明器,其中最稀罕的,就是这盒中宝物,蟠龙君的寒玉骨。
连宗主声音低沉稳重,“从前我们连陈两家,一个下斗,一个走贩,合作的还算愉快,现在陈家败落,陈小宗主又无心家业,在下只能托重元君安排个靠得住的下家了。”
说罢拿起面前的奇珍盒把玩,“传说蟠龙君有一对寒玉骨,可我们翻遍了蟠龙岭也没找到另一块,若能找到另一块凑成一整对,这价可就不止翻一倍了。”
重元君遗憾道,“恐怕是有人捷足先登,抑或是蟠龙君逝世之前就有人拿走了吧。您放心,下家已经在联络了,很快就能给您消息。”
连宗主点点头,“家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重元君起身送罢,召了身边一人问话。
“最近盯着陈迪么。”重元君随口问道。
“回重元君,一直盯着,寒毒至今未解,等到冬日发作,最多两三年,逃不过一死。”那人冷冷禀报。
重元君一笑,重新靠进椅子里,“陈迪一死,那陈小宗主独木难支,再杀就太容易了。”
那人奉承道,“重元君这招棋走的实在巧妙,既除了一个功高震主的大患,又能垄断陈家的客户金主们的生意,一箭双雕。”
重元君哈哈笑起来,“行了,你叫人查查寒玉骨的事,要是真能寻着另一块,就能大赚一笔了。”
那人应声退下。
窗外墙角,跟着连宗主一块回来的连盼偷听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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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陈迪手上有疾,还要时常去医馆治伤,陈格暂时找了个靠近街市的小宅子住,本想吃几服药养几天就能恢复,没想到那伤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到了碰也碰不得的地步。
陈迪的精神也日渐萎靡,渐渐入冬,陈迪越发怕冷,一阵风过来也能吹得打哆嗦。
陈格天天坐在床边翻看医书,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哥,别翻了。”陈迪把陈格手里的医书抽出来扔到一边,笑嘻嘻地说,“我今天身体好多了,出去逛逛街吧,家里的零食都被我吃完了,我要屯粮。”
陈格见陈迪有了点精神,心里也高兴,自从陈迪病情渐重,陈格就对陈迪的要求百依百顺,想要什么都给找来,今天陈迪想出去,陈格自然也不会不答应。
“多穿点。”陈格挑了件裘皮袄给陈迪披上,又问,“要不要烫个汤婆子抱着?”
陈迪生气,“你把我当小姑娘啊。”
陈格笑笑,“好好,走吧。”
两人在闹市里转悠了半天,陈迪拿着几串小丸子啃,时不时递到陈格嘴边,陈格也从来不嫌弃,陈迪咬过一口的丸子含在嘴里,好像比其他的丸子都好吃。
路过一个算卦的摊子,算命先生大老远地就瞧见迎面走过来一对儿俊俏公子,指着陈迪大嚷了一声,“大吉大利!”
陈格被这声嚎给吓了一跳,陈迪拎起算命先生的领子,“叫唤啥死瞎子,吓着我哥你赔得起吗。”
算命先生翻着白眼叨叨咕咕,“二位公子,真是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啊。”
陈迪气笑了,“那你可说错了,我天生就是大凶之命。”
算命先生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有道是和烟雨,又双飞,勿分手,遂天意,大吉大利。”
陈迪扔下算命先生,骂了声,“有病吃药啊…”
陈格耸耸肩,扔给算命先生二钱银子,温和道,“和烟雨,又双飞,说的还算好听。”
陈迪扯着陈格要走,那算命先生瞅见银子,也不瞎了,揣起银子嘿嘿一笑,“公子善行,贫道并非骗财。”
陈迪嘴角一扬,“不是骗财啊,那你说我们现在要往哪去?”
先生神秘一笑,“不是贫道扫兴,公子这毒,实在没必要再去医馆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同时冷了脸,凌厉的目光顿时聚集在算命先生脸上。
先生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嘀咕,“此毒名为‘入骨’,如同跗骨之蛆,非换骨不可解。”
陈格淡淡问,“怎么换骨。”
先生道,“蟠龙君曾有一对寒玉骨,封存万世,若能得其一,保证小公子的手完好如初。”
陈迪皱眉,“上哪找那东西啊。”
算命先生这时候神秘起来了,笑答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便再没后话。
陈格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突然,陈迪手腕骤痛,那痛感来得猛烈,延伸到了心口,陈迪猛咳出一口淤血,昏在陈格怀里没了意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总是好好的说着话,突然就发病昏过去。
陈格搂着陈迪安抚,把整个钱袋放在算命先生面前,恳切道,“我弟弟确实不好了,还望先生指点条明路。”
先生摇头。
陈格竟不顾旁人侧目,径直抱着陈迪跪下去,躬身恳求,“求先生指点,没有我弟弟,我也活不下去了。”
这些天,陈迪被病情折磨,陈格也在患得患失中备受折磨,夜里也不敢睡熟,翻来覆去地看陈迪,就怕哪天一觉醒来,这宅子里就剩了自己一个活人。
先生叹气,“小公子最多还有两三年活头了。其实连家新搞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