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黑影早已见机从窗外闪出,避过了向他喷来的朱砂,徒留那栩栩如生的人物画上血红晕染,遮住了整张脸,唯能从衣着上看出是个少年。
昭瘳自斟自饮,任由醉意上涌,好像如此便可忘却忧伤和烦恼。这一夜注定是伤感的,寂寥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醉醺醺地离开凉亭往回走。
依兰阁中灯火通明,兰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如同那格栏周围飘动的轻纱,撩拨的人心里痒痒,想要一探究竟。
才刚迈入大门,便见一道人影穿过屏风,眨眼间已经到了面前。
“王爷。”那人恰到好处地行礼,姿态柔美,笑意盈盈。平心而论,真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昭瘳瞪了半天,方才想起这里是依兰阁,他怎么会走到这里来的,真是奇怪。大概是平日里来得习惯了吧。
他甩甩脑袋,仔细瞅着眼前的少年,看了半晌,心头一阵失望:不是他,不是他。
越是漂亮的人儿就越不是他,再漂亮他也不会喜欢。昭瘳跌跌撞撞地被人扶着走向房内。
羌修云看着半夜出现在院中的醉人,虽觉奇怪却还是吩咐下人去准备醒酒汤,他在王爷进门的时候接过外衫,伺候周祥,尔后将人扶到了榻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醉得这么厉害,毫无防备的昭瘳呢,很是难得,是不是说明王爷愿意对他敞开心扉,打算接受他了,羌修云暗喜,照顾得愈发用心。
羌修云备了上等的茶水,昭瘳一饮而尽,随手一丢,然后扯过站立一旁的羌修云。白玉杯在地下转了两圈,发出咔嚓声,却被羌修云的惊呼掩住。
覆在满面惊讶的羌修云身上,鼻尖传来莫名的暗香,让他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心头一片沉静,但很快他就在心中狠狠地清醒过来。
该死的,仗着自己略同岐黄之术,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下药,以为这样就可以引诱他吗,大错特错。他抚过那如画般艳丽的脸庞,受到惊吓的样子越发动人。这样的容貌长在男人身上本身便是一种错误,偏偏纠缠上他,更是错误。
这个游戏他不想继续下去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心中的愁苦有谁人知。
羌修云很快反应过来,来者不善。他心头不喜,却还是体谅道:“王爷你醉了,让修云服侍你歇息吧。”
“是吗。”昭瘳的手慢慢解开衣带,引来修云不自觉的轻颤。“那你就好好伺候。”
“哗啦”声过,羌修云沐浴过后单薄的衣衫尽褪,粗暴的动作带来一阵阵刺痛,却还是忍不住回应,这是他最爱的人啊,一眼看过去便放不下的人啊。
昭瘳,瘳王爷喜欢男人,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他满心欢喜地嫁入王府,不在意被人当做女人相待,整日里“王妃”“王妃”的唤着,他都甘之如饴。只要他想要的,他都不会拒绝。
昭瘳对于他的迫不及待显然厌恶至极,随意扩充几下,便挺了进去。没有安抚,没有甜言蜜语。羌修云惨叫一声,眼中含着泪水,低低地唤着昭瘳的名字。却换来昭瘳更粗暴的对待。
他一直看着昭瘳,不愿错过他一丝的表情,直到那人目光开始涣散,不自觉地唤道:“明儿,明儿。”
羌修云一个激灵,昭瘳从来都是唤他王妃的,就连名字也不曾唤过,更别说他根本就没有小名。
明儿是谁?
他竟从来不知昭瘳心中还有个这么珍惜的人物。若不是他神智有些不清,恐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明儿是死是活?应该是个男人吧,如此说来昭瘳王爷竟是一直牵挂着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