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在一旁道:“你走吧,我自己回去。你走吧。”
孟凉听他不断地重复那句话,尾音里又染了哭腔,觉得连自己也被感染。周围少不了有人喝酒看戏。孟凉又陷入一种棘手的难堪里。
聂钧平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很快又拉起孟凉要走。孟凉心下着急,一个错手又把聂钧平握着他手腕的手卸了去。聂钧平当真被这惹怒,握起半拳,却又收了手,道:“送回家是不是,走,我和你一起送。”
孟凉听罢就摇头道:“不行。你不能……”
门口随即又传来吵闹,却是梁世豪一阵风似的闯进,左右一扫便往这边卡座大步跨来。陈溪一见他人,转身就跑,可惜醉步蹒跚,里头又无处可去,又躲往孟凉身后。
梁世豪也是一副醉了酒的样态,面上扭曲而狰狞。他对陈溪大声呵斥:“陈溪,你有种,你旧情复燃可够快啊。”上了前就要捉陈溪,孟凉将陈溪往身后一藏。
梁世豪被惹怒,挥起一拳就照孟凉面门砸去。孟凉一面护住陈溪,侧身欲躲,又想回招。那边聂钧平飞起一腿就将梁世豪踹了倒。
人群倏然起哄,梁世豪愈发恼怒,站了起来便扑将过来。
孟凉和聂钧平都不敢懈怠,双双握拳相向。人群纷纷闪避。徐长河在吧台后面骂道:“孟凉你给我出去打。我叫人了啊。啊,妈的。”
保安进来的时候,聂钧平正把这个醉鬼压制住,向孟凉道:“我的车在外面,你先把陈溪弄上去。”
孟凉闻言即刻就架着陈溪出去。
一车四人都没有说话。
孟凉抱着陈溪,聂钧平侧眼看着孟凉,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后座的三人。
陈溪一开始还醒着,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聂钧平首先道:“你要给人送回哪?”
孟凉道:“度元门。”
聂钧平道:“换个地方。”
孟凉道:“陈溪搬出去后就住梁世豪那边,现在没有地方可去。”
聂钧平道:“行。度元门。我们的账我们回去以后再算。”
度元门并不远,很快就到。车一停,聂钧平就指使刘大酉把陈溪搬进去。孟凉无可反驳,只叫刘大酉动作轻一点,又拜托房东要是出了什么事要和他打电话。
聂钧平的心情看着就很糟。回到琥园后,这人就一直喝酒。
孟凉知道今晚他去找陈溪无论如何算是理亏。但他的心情也不比聂钧平好,他自己走到调酒台边上,随便拿了瓶基酒开始喝。
两人一门之隔,好半天没有说话,各自都喝了不少酒。孟凉仍坐在调酒台前发愣,被走进门的聂钧平一下按到台子上,伸手剥下了裤子。孟凉没有反抗,他的脑袋贴在台面上,方才的威士忌润湿桌面,刺得他眼睛生疼。
聂钧平开始给他做扩张,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但是聂钧平抵住他的时候,孟凉很清楚地感觉到聂钧平没有戴套。
孟凉挣了挣,聂钧平便按得更紧,使他毫无反抗的机会。
虽然在调酒台上,但是聂钧平后来的动作却意外地并不粗鲁。孟凉烦乱的心情被快感闯入,沉寂的性器被快感唤醒,当他因为醉酒而敏感的身躯被有技巧的操弄推上高潮时,他贴伏于桌面陷入了长时间的怔愣。
满溢的愧疚淹没了他。他只觉得陈溪凌驾于他的头顶,像方才在酒吧那样失望透顶地看着他。
聂钧平将他抱起来,使他坐到桌面上,面对面插入他的时候,他毫无预兆似的一脚将人踢开了。
力气不大。聂钧平趔趄了一下,但是没有摔倒。然后聂钧平把人从台子上拉下来,往死里打。
孟凉没有还一次手,他甚至说了一句,聂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聂钧平打了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然后摸了摸地上喘息着的人的脸颊,那人额角的汗毛被汗水还是酒水浸润,在灯光下有点发亮。
聂钧平道:“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孟凉。”
法式长棍-24
第二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是无论如何,这种天气都是冷的,孟凉昨天在调酒台上光溜溜地晾了几个小时,不出意外地起了烧。
他应该已经吃过药,他好像迷迷糊糊记得昨天半夜聂钧平打电话叫来医生。
不多时顾叔过来看他,见他醒了,就给他端了粥来。
孟凉轻轻说了声谢谢。
陈溪的电话适时过来。
孟凉看那个电话响了第二遍,才接了起来。接起来的那瞬他就后悔了。陈溪是向他告别的。
孟凉半句话都没有说出来。陈溪快挂电话的时候,孟凉问他,你去哪儿。
陈溪说,阿凉,我就是回家一段时间。别担心我。
陈溪没有半个字提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但是孟凉竟然那么直白地感觉到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孟凉坐在床头,水银温度计折射着正午的阳光。发烧使得人浑身的肌肉都没有力气,他感到很疲惫。
其实早就结束了。陈溪问他要不要重来,其实也未必是还爱他。如果一个人爱你的话,你一定感觉得出来。
发烧的这几天聂钧平倒是难得的好脾气。除了搂着人亲亲抱抱以外从来没有发过情。
只是孟凉的科目三得考了,就在本周日。
其实就学车本身而言,孟凉并不反感,尤其是教练和一同学车的人都很有趣。但是一想到车库里等着他的那辆车,他就会有些了无心情。趁机便在床上多拖了两天,把预约好的科目三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