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顿时有些怯意,咬了牙对我爹道:“好!梁安你护犊!”
然后他掏出一张药方来,往桌上一放,道:“我儿如今昏迷不醒,抓药要费三两银子,你如何赔我?”
我唬了一跳,撇嘴道:“你说三两银子就三两银子?也没这样讹人的。”
那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那要不梁昭你找你那相好的陶大夫免费给我儿瞧瞧去?”
我闻言大怒,刚要冲上去打他,被我爹一把拦住。
然后他走到柜子旁,翻找出一条发带来,塞到我手里。
那条发带摸着凉润,竟然是丝绸的。
我低头一瞧,上面还绣着精巧的花纹,做工十分繁复。
“爹,我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东西?”我惊愕。
我爹不答,只低眉道:“现在就去当铺当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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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发带被我爹赶出了家门,心里十分沮丧。
我家竟然是有三两银子的。
当日能治我爹旧疾的药,我记得清清楚楚,药铺老板说,需费三两银子。
可我爹怔怔看了半天,却没有当掉这根发带。
如今我只打了个私娼,就打没了三两银子。
早日如此,我还不如花八文钱骑他一回呢。
我正想得泄气,眼角余光一瞥,突然呆住。
隔壁陶大夫家暗了好多日的屋子里,竟然有烛火跳动。
陶大夫,从老家回来了!
我脑子中无数念头闪过。
先前那中年男子嘲笑我,该去找陶大夫。
是啊。如若陶大夫能免费给那私娼看病,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我越想越喜,直接冲入陶大夫的家里。
陶大夫正和一个男子在外屋说话,两人见我进来,冷不防吓了一跳。
我也不管,一把上去抱住他,叫道:“陶大夫,你可真是回来得太及时了!”
13
我抱了好久,陶大夫也不应声。
我奇怪地侧头看了看他,只见他两眼翻白,嘶嘶地吐气。
原来是我抱得太紧了,我赶紧放开他。
陶大夫扶墙干咳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转身就想指着我的鼻子骂。
然后他突然生生忍住,强行变了语调道:“啊,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梁昭。”
然后他又指着那男子对我道:“这是盛材。”
那男子立马朝我弯腰行了个礼。
我管他叫剩菜还是叫剩饭呢。我现在有急事要办。
因此我也不理他,只问陶大夫:“你能免费给我看个病人么?”
陶大夫愣了一愣。
我怕他不肯,赶紧抓住他的手道:“你若愿意,你想我怎么和你玩,我就怎么和你玩。”
陶大夫讪讪看一眼盛材,尴尬干笑了一声,却问道:“你爹呢?”
我以为他忌讳我爹,连忙拍胸脯保证:“陶大夫你放心,我爹说了,想找你玩就可以找你玩,他不生气。”
盛材已经不知从哪里捧出一个食匣,双手递到我面前,恭恭敬敬道:“这里是京城鸣春斋的酥糖,请盛……呃,梁公子笑纳。”
我听到有酥糖,忍不住打开食匣瞅上一瞅。
啊呀,里头满满全是看着让人流口水的酥糖。
我挑了一块扔到嘴里。
好吃。
于是我又挑了一块扔嘴里,开始一五一十将我打私娼的来龙去脉讲给陶大夫听。
当然了,我很乖巧地把我爹让我当发带的事情给瞒住了。
陶大夫听完嗤鼻道:“我当什么大事?竟然要兴师动众让我去给个私娼看病?”
我一听这事要黄,急得一口酥糖卡住喉咙,忍不住大咳一声,却听他接着笑道:“我直接给你三两银子,你赔他不就成了?”
我瞬间转忧为喜,一边呛着一边道:“三两银子呢!你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