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谁?怪我咯?
胸闷的感觉又回来了,还捎带着点鼻酸。他掏出了兜里的东西:一只打火机和一盒万宝路。
只是好奇,只是好奇,只是好奇,他在心里重复了三遍。好奇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让人的烦恼烟消云散。
学着某个人的样子把烟夹在手指中间,叼在嘴里,按下打火机点烟头。手有点不稳,烟头抖来抖去,火苗晃来晃去,好不容易才燃了起来。他盯着着红红的火星,那里不断冒出淡淡的烟雾来,好像再犹豫一会儿就要燃尽了。他终于横下心吸了一口,没敢吸到太深的地方,可还是又辣又呛,一股令人作呕的烟碱味满口都是,引发了一阵神经性的狂咳。
“阿绪?你在这儿干嘛呢?”
最狼狈的时刻背后居然响起林安的声音,丁绪手忙脚乱地把烟按灭塞进口袋里,回头挤出个笑容:“哎,是你呀。我来吹吹风。”
咳嗽时眼睛泛起的水雾还没下去,他这个表情难看得不得了。林安怀疑地打量着他,又难以置信地抽抽鼻子:“你抽烟了?”
丁绪一脸阳光:“嗨,怎么可能!刚才有人抽了吧。”
露台上就他们俩,已经离开的人的烟味能在露台上残留多久?林安见他眼神躲躲闪闪,突然抓过他的手闻了一下,新鲜的烟草味还残留在指尖上。
他愤愤地把手摔回去:“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怪吓人的你知道不?”
丁绪自觉瞒不了太久,长叹了一声,作为开始讲故事的前奏。“这件事涉及到别人隐私,你得跟我保证不跟其他说起。”
“好好好我保证。”林安挪步到一张圆形的藤桌旁,自觉地坐在旁边的藤椅上,丁绪也跟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手很沮丧地下垂着交握在膝间,含糊地开了头:“你知道吗,谢总是……弯的。”
“啊?!不可能!”林安压低声音惊叹了一声,又立马强硬地否定。
“怎么不可能?”
“他整天到处撩妹,怎么能是弯的?你哪儿听的啊?”
“……他告诉我的。”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林安能毫不费力地想象出谢易恒嬉笑着满嘴跑火车的样子。“他告诉你你就信啊?”
“不……他真的是……”丁绪无力地摇摇头,心中升起一股悲壮,“他……”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丁绪弯下腰把脑袋埋在手里,苦恼地乱抓一气,到底是“他把我……”还是“他跟我……”还是“他对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也没找到心仪的表达方式。一想到那天晚上种种不堪入目的场景,身体还会微微发热。
“我们做了。”
……
林安掉线了三秒,屁股粘着藤椅整个人往后狂退一米,人在吃惊到极点时会干巴巴地发笑,情不自禁的:“啥?你,跟谢总,你们……?什么时候?”
从认识开始到现在,丁绪轻描淡写把他们的事讲了一遍:酒吧的偶遇,人情礼物,加班后的晚饭,深夜电话,还有在游戏里种种,说出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却在丁绪只言片语的叙述中,沾染了一层令人动容的细腻。
林安听得目瞪口呆,想到这段时间丁绪好像确实有些变化,不仅是他进入自己岗位角色、担当管理的事,还有他理了个精神的发型,偶尔还是用发蜡抓过的;他好像比原来话多了点,和同事一起吃饭,他的吐槽时不时把人逗笑;这些难道都是因为和姓谢的腻歪上了?
本来是个挺顺利的爱情故事,后面的发展却令人崩溃。健身房的事,那不就是强迫吗?爽完了就对人置之不理?该说是本性毕露呢,还是精神分裂啊?
林安听完气得够呛,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大喘气,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溜达,但是为了避免对丁绪造成二次伤害,他还是忍住了吐槽,只是问:“现在又不理你?凭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那你呢?你就不气么?我要是你,我非下班堵他,教训他一顿。”
丁绪讲完了就释然许多,慢慢舒展了身子,吐气说:“我知道他不地道,可心里面还是没觉得他坏。”
林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丁绪这副样子对他来说太陌生,直白,勇敢,在他看来却也软弱,缺乏原则。他用可惜和怜悯的眼神看着丁绪,后者双肘放在桌上,像个被审问的囚徒似的搓了搓脸,语气却依然是淡淡的平静。
“怎么办呢……我喜欢他了。”
“哎。我就知道!”林安恨铁不成钢,坐回丁绪对面直戳他脑门,“没被他坑够?还是抖m啊?他哪里好了?其实你就是看上人家帅了是不是?”
“嗯,他哪里也不好,我就是看上他帅。”丁绪像个被训话的小孩,糊弄地重复着。
这是种自我放逐式的死心塌地。林安拿他没辙了,转头看了一眼触手可及的蔚蓝色天空,沉思片刻后又变回一本正经:“兜里的东西,拿出来。”
丁绪“啊?”了一句,才想起兜里确实有东西,讪讪地掏出来放进林安摊开的手心里。
“哼,万宝路。”林安冷笑着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和烟盒,“没收了。”
“啊?我刚买的。”
“如果我是个渣男,看到被自己甩了的人学着自己抽万宝路排解苦闷,我会更自恋,更看轻他,更不珍惜爱情的。”
“哦……”
“过去的事再想也没用了,这种时候你得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上面去。这周末g市的动漫游戏展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