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夏元致欲言又止。
“怎么了?”藕生问道,有些疑惑。夏元致平时不会如此。
“嗯……令弟不在?”
“嗯?”藕生一笑:“嗯,他一向调皮惯了的,不到时辰是不会回家的。”
夏元致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藕生心底疑惑,不过并未表现出来。两人如平日般聊了些古书古画,喝茶歇息的间隙,夏元致假装无意地说道:“一直忘了问,此间只有莲生及令弟两人住吗?你们的父母……”
藕生微微一笑:“家里再无他人,只余我兄弟二人。”
夏元致抱歉一笑,又道:“看得出来,你是位好哥哥。”
藕生轻笑:“何以见得?”
夏元致道:“令弟性格纯真,坦率可爱。如此的真性情,自然只有在宠爱下长大方能形成。”
藕生轻抿一口茶,笑道:“听公子的语气,倒是对小弟喜爱的紧。”
夏元致颔首叹道:“如此通透干净之人,自会另所见之人相形见绌,心生羡慕……”
甚至,会因那毫不骄饰的笑容神态,怦然心动。
藕生看他一眼,微敛了眉。
“藕生?”推门进屋,莲生却发现屋内无人,不自觉便皱了眉,四处寻找。终于在荷花池的另一侧看到了蜷缩着身体的人影。
那个姿势,让他的心猛然痛了一下。
“藕生!”他快步过去,矮□来:“怎么了?”
藕生侧过头静静地看他,昏暗的天色下,眼中有着静寂的沉痛。
“他没有爱上我”他喃喃地道:“他所爱之人是你……”
莲生心头一跳:“藕生……”
藕生俯□去,把自己埋在臂弯里,再不言语。
莲生抿唇看他半晌,忽然缓缓一笑,温声道:“他所爱之人不是我,是藕生。”
藕生微微一动。
莲生的声音一如往常,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倘若想让他爱你,你只要重新做回藕生便好。”
坐在台阶上,藕生心里既盼又怯,既慌且乱。
是否真如哥哥所说,他喜欢的,当真会是自己么?
倘若不是,又要如何做呢?
正胡思乱想间,耳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来。
“藕生?”夏元致有些不确定,只因他平日来时,藕生早已不在家。
藕生随意点头,面上平静,心里却慌乱不止:“我哥近日有事外出,昨天未来得及告诉你,便嘱我在这等你。”
“是吗?”夏元致先是一愣,随即一笑:“无妨,这些天倒是我日日前来,倒是我冒昧了。”
藕生假咳一声:“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在周围四处看一下……”
见夏元致神色惊异,他有些懊恼,飞快地说了一句:“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夏元致立刻点头,脸上笑容逐渐扩大:“有你相陪,自然是愿意的!”
他心中着实惊喜,最近心里时刻惦记着这个少年,但他本人似乎极不喜与自己相处。本来想从莲生处侧面打探一番,没想到今日竟有此等机会,由不得他不暗自欣喜。
藕生脸上有淡淡的不奈,心里却一点点雀跃甜蜜起来。他蹦蹦跳跳地往前几步,侧头道:“走吧!”
夏元致点头跟上。
看着面上互不协调实则互有好感的两人,隐莲微微皱起了眉。
飞光察觉出他有些不快,遂小心地问了一句:“莲?”
隐莲回神,对他道:“你跟在他们身边,但若无事便不要现出身来。”
飞光点头而去。
隐莲默然片刻,转身行至荷池边,轻声说道:“你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无人应答。
隐莲面色不变,神情中也未出现丝毫不奈。渐渐的,荷叶轻轻摆动,一枝荷花破水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渐次开放。
清光一闪,光影再变,莲生从荷池中走上岸来。
他也不问隐莲为何未走,只亭亭在他身旁站立,轻声道:“无妨。”
隐莲皱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