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骗我?还从大漠一直骗到江南,”武弦呵呵地笑了两声,“不过情节不严重,所以惩罚也很轻。”
周津狠狠转过脸:“那也不是我愿意的!要不是景平门让我帮忙……”
“这么说你不愿意骗我?”武弦完全曲解了周津的意思,“我真是太开心了。虽然他并不信任我,认为我会放走浮沫,不过你还是有良心的。”
周津:“……”
☆、别太幼稚
第二日清晨。武林众人昨晚也不知谁叫了一声,“好像有几个人不见了!”于是集体陷入了恐慌。众人搜索了一遍,发现不见了四个人,连睡也不敢睡,把大厅和茅厕都找遍了。莫回袖气喘嘘嘘地绕着别庄又走了一圈,一屁股滑到在地:“看来刘飞白等人并不在此处。”
那会在哪里……众人默默地舒缓着心中的寒意。
莫回袖心知肚明,却只能看着若无其事的卞城三人暗暗叫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终于因紧张与搜寻而筋疲力竭地回到了房中。
一片沉默。空相与严清侯也默然不语。
穆岫羲却是松了口气——原来还以为师父会大闹一场,现在看起来他还是有分寸的。至少,不会用内力震塌一半的庄子,或是干脆放一把火,趁乱将那些杂碎杀了。
卞城打了两个喷嚏。他回头瞪了贺无伦一眼。贺无伦无语地受着。穆岫羲看着他表情轻笑了一声,于是他又得意起来,伸出一根指头戳了穆岫羲一下。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贺无伦:“……不能。”他笑眯眯地往前站了一步:“大家还是及早休息,每个时辰换五个人,轮流守夜。否则,一旦贼人来袭,我们就无还手之力了。”
莫回袖连忙点头称是。空相和严清侯却是闭目养神去了。一旦卞城出手,就表示事情已无任何转圜的余地。那几个人八成是已经……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毕竟是几条性命。也不知是怎么惹到了卞城,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前事之因后事之果。
一晚过后,清晨的光亮让人渐渐散去了心头的胆怯。卞城微微点了点头,莫回袖对众人道:“还是再出去找找他们,若是无事自然好,若是有事……至少不能让他们落在外面。”
于是这次众人将搜索范围扩大了一些,准备将方圆十里的地方全部细细排查。然而,只过了半个时辰,便在东边树林中,发现了浮沫、刘飞白、蛾眉与张昔乐的尸体。
其余三人死相惨烈,却十分相似,都是皮开肉绽;唯独浮沫一人浑身犹如被许多钢针穿过,全都钉在了人体的穴位附近。有人一见便大喊道:“这是鲛人歌武弦的手法!是他杀的人!”
瞬间,人群中的声音滚水般沸开,武弦身旁的几人全都往边上退了几步。武弦倒是气定神闲,一副无辜的样子:“为何这位兄台会以为是在下杀的人?”
“这种伤口……只有你的琴弦才可以——”
“我从来不用琴弦杀人。”武弦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那是我师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琴弦,根根光滑明亮,显然是上好的瑶琴所用,只是有些年代的陈旧感,“而且,这种伤口也不一定是琴弦造成的。”
他脚步一动,瞬间到了那人身边,拔下了一根头发:“看好了。”那原本蓬乱硬质的发便似铁一般竖着,然后开始扭曲旋转。那人被拔了头发,更是对武弦怒目而视:“这不是正说明你是凶手?”
武弦大笑道:“愚不可及!只要是内立醇厚之人,操纵丝线头发便似孩童游戏一般,又怎是你这种宵小可以得窥!若不信,你且问问空相大师与严道长,是不是这个理?”
空地不高不低不近不远的地方。溪影摇着头大叹:“那个人真倒霉。碰上武弦这种说谎不眨眼的人。”风影点了点头。
“说起来,当时连你跟清影都被他骗了很多东西走么,怎么见面跟没事人似的?我以为至少要打一架呢,都没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