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男人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着。
服务员摸了把汗,父子还要这样客气么?真是稀奇了,不过刚才这位客人进来时那张冷脸,可真是吓到他们了。
“叔叔,你是来喝茶得么?”
男人扬了扬眉,“你的茶叶还没卖出去?”
“不识货的人太多!”
“……”男人不知该怎么评论这孩子的言论,想必这孩子的父亲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他只是点了点头,让服务员拿了壶开水过来,“你的茶叶挺好的,生意应该不错。”
麻团没有做声,只是大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一块起司蛋糕,淡黄色的起司上面点缀着一颗红红的草莓,显得格外的诱人。
男人似乎看出小麻团的心思,笑着说,“那么,我拿这块蛋糕跟你换茶叶怎么样?”
他只是起了逗弄的心思,到不想真的去换什么。
谁知小麻团紧紧抓着手里的茶叶袋子,摇了摇头,“茶叶要卖钱。”
男人挑了挑眉,坐直了身体,将蛋糕推到麻团面前,“请你吃。”
“爸爸说不能吃陌生人的蛋糕。”
“我们都要谈生意了,还算是陌生人么?”男人笑了,笑得格外邪恶——没心没肺地令人牙疼。
麻团坐在那人对面不卑不亢地,将茶叶推给男人。
“那么这个要多少钱?”男人掂量着那一小团茶叶问着。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孩子有这么多的耐心,只是看着那孩子的脸,那双大眼睛,他就无法移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难言之隐
男人看着麻团的脸,面上到看不出什么,心却烦躁了起来。
刚刚他从医院出来,心情非常不好,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得了这么一种病,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耻辱。
他可是名震所有军区最年轻的少将!即便是少将又能怎样?是他自己作茧自缚。
曾经他是那么的冲、动,以为那个男孩那个兵就是他的一辈子,就是他的全部,为了表示所谓的真诚,即便面对即将结婚的事实,他仍旧偷偷做了结扎。
如今他只有事业,只有那群兵,在他‘光辉’的三十五年人生里,除了学业、事业、家业外,似乎没有其它。
单调而军事化的岁月,已经磨平了他所有的尖锐,那些曾经有的浪漫与激情,早早地从他的人生舞台谢幕。
也许是那个蔽塞的环境才造就了如今的自己。
他是骄傲的,人生中似乎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病。
少将——高韧。作为一名军人,他的人生是圆满的,他做到了所有军人想要的一切。
十岁出国,就读欧洲贵族子弟云集的伊顿公学,十八岁婉拒了英国著名学府的邀请,考入国内著名的军事学院,xx军校就读全国闻名的指挥系。
二十岁下到部队从一名普通的学员兵做起,二十五岁升任连长,二十八岁远赴海外成为维和部队的营长,三十岁回国就任西南军区某师团长。
他的履历在人才济济的部队中也算的高端洋气上档次。
只是没有缺憾的人生不完整。他的婚姻状况令人惋惜叹息——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高韧在战场上百战百胜,即便是和平年代,获得的嘉奖也不计其数,集团军一等奖以下的奖杯奖旗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他带的兵没有孬种,各个拎出来都是好汉。只是他可以在部队耀武扬威,但在婚姻市场上,他是百战百败,无一幸免。
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懂这其中的原因所在。
曾经高韧有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婚姻。
高韧这辈子都没遇上过前妻那样的奇葩,甚至于他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只奇葩才会遇到同类。
过去的婚姻,高韧并没有多少感觉,毕竟他结婚在出国执行任务前一天,洞房都没有进就上了飞机,离婚是在任务完结后回国的第二天,他和哪位前妻根本没什么接触,也没什么深入的了解和结合。
他的损友说,‘吃亏了,老婆基本没用过就成了前妻,尼玛你真是亏大发了。’
高韧没什么意见,反正他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买卖,连专家都说婚姻需要经营,只是他没有经营好,也没那份闲情维护。两个人结婚不过是长辈的安排,各取所需,他要拿到那个去海外的委任必须走这么一遭。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还不老,不该在授勋后的第二天就有这么多的感慨,至少他应该意气风发地到下面去转一圈,显摆下,就如同其他授勋的将军们一样。
可他没那么做,只是请了年假,来千里之外的w市休整一番,顺便治治病。
他想要个孩子,一个拥有自己骄傲血统的孩子,即便那个孩子没有他这么聪明有能力,但至少在日后某一天他死去时,有那么一个人,继承了他的血脉,打上他的烙印的孩子,这才是传承。
每个成功的男人内心也不过于此吧。说到底,他内心仍旧是一个传统的中国人。
这些天,人一闲下来,脑海中便翻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却怎么也记不起曾经有过的那个兵,那个让他心甘情愿挥霍着自由时光的兵。
他甚至忘记了那个兵的名字,那个兵的脸,那个兵的一切都这般模糊,只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一个泡影,像茶叶末般,飘荡在回忆的水面上,令人讨厌,却挥之不去。
眼前的男孩子,勾起了他心底的创伤,他也许不会有孩子,这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