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有啊,王大人。”不过,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他们都说我们家公子长得像夫人娘家那边的人,不过那边的亲戚我也没见过几个,所以即使表亲间有长得像的我也说不上来。”
“那你家夫人的娘家是在?”
“江南苏家。江南有名的富商苏安是我家夫人的父亲。”吴伯接口道。
“哦”,王勉心里突的一蹦,满怀希望的的问道:“那他家是不是有位叫苏卿然的公子?”
“唉,那哪是他家的公子”,吴伯叹了口气摆手说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哎,吴伯,你等等。”王勉忙拉住他的袖子恳切的说,“我与那位公子蛹,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找他。你如果知道他的下落,请告诉我好不好?”
吴伯转过身来看了他许久,才慢慢的说道:“这里人多不方便,您如果真想知道请今晚到我房间一叙。”说完便迈着蹒跚的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到了夜间,王勉命人准备了几碟小菜,拎着一壶陈年花雕如约的来到吴伯的房间。
“来,吴伯,你尝尝这花雕味道如何。”王勉一坐下便殷勤的为吴伯斟酒夹菜。
那吴伯也不知是不知道他的意思还适意想喝醉,对王勉倒的酒一率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便有些醉意了。他遥遥晃晃的站起来,指着王勉说:“王大人,我知道您是想把我灌醉了好从我嘴里套话,可是我还没醉,您看我说话也还利落,不过”,他笑了笑接着说道,“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诉您,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好多年了,不说出来我心里也难受。”
这时已是午夜时分了,外面清澈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来,静静地泻在老人的身上,使老人看起来像笼罩在一团清辉之中,令人肃然起敬,王勉也被这氛围所感染了,于是他不由得神色一正,恭敬的说道:“您老请讲。”
“我家公子不但人长得文雅俊秀观之动人,而且自小聪明过人,读书过目即能成诵,在书法、绘画、音乐方面也均有一定造诣,年少之时就已才华过人名满京师,许多达官显贵家的公子便主动找上门来与他结交。对此我们家公子心里厌恶的很可老爷却喜欢,长此以往公子再对外人讲起时便冠以母亲家的姓氏,只说自己的字‘卿然’。”
“没想到真的是他!居然真的是他!!哈哈哈”王勉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不由“噌”的站起来,苍凉的笑声直透天际。
“王大人,您别激动,我们家公子天xing纯良,他一定也不想欺骗您的。”吴伯见状慌忙的把他按在凳上。
“然后呢?他是怎么进宫的?”王勉沉静下来抓着吴伯的双肩急切的问道。
“唉,您别急,听我慢慢的说。”吴伯端起一杯酒缓缓的饮下,比其双目慢慢陷入到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每个月的第八天是我家公子与他那些诗友们在“听松楼”聚会的日子,那天他回来的格外早,脸上还带些许怒色,我看着奇怪就上前问了一句,公子对我说有个初到的诗友对他特别无礼,我家公子只当他是个富贵家人的登徒浪子便斥责了他几句,没想到他竟趁人不备开始轻薄他,公子气坏了抽身便走,那人竟命下人跟了我家公子一路。我也只当公子是碰上了个花花公子就劝他不要在意,还是专心准备即将到来的‘殿试’比较好。公子果然听劝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出门,只在府里专心致志的做准备。殿试的日子终于到了,府里上上下下都相信凭我家公子的文采不愁取不到功名,于是都欢欢喜喜的做好了迎接状元郎的准备,谁知我家公子回府后也没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只是将我拉到他房里神色慌张的问我可还记得他与我提过的那个轻薄他的人——那人竟是当朝天子。我见他慌的不成样子忙安稳他,只说皇上日理万机,那日的事他怕是早忘了。谁知公子却从袖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说那是出宫时御前伺候的公公偷偷塞给他的,我看到上面绣着两只交颈鸳鸯,知道要出事,便想去禀明老爷。谁知公子却一把拉住我,说他身为七尺男子自当或以身报国或入主朝堂但绝不能以媚示人,否则他宁愿去死,更何况他早已心有所属。正当我们愁的无可奈何之际,传旨的公公却已到了,圣旨上说钦天监夜观星象皇上不日将有大劫,要娶一天顺三十三年正月二十日亥时三刻出生的男子方可化解,正巧我家公子都合上了,于是皇上下旨封我家公子为‘昭容’,三日后迎娶。我家公子自是宁死不从,可是却耐不过老爷夫人的软磨硬泡,再想想华阳家上上下下的三百多条人命,也只能含泪答应了。哦,对了”吴伯说到这里起身从墙角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纸包交给他,“这是我家公子进宫前交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一个叫王况之的人上门寻他,就让我把这交给他。王大人,想必你就是了,打开看看吧。”
王勉颤抖着双手打开那一层层的纸包,看到里面露出一个和他原先脖上戴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香囊,使劲攥了攥手心,直到指尖抠进皮肉里逼出一丝刺痛,才踉跄朝外走了几步。
“王大人,还有一句话,公子说,此生终究是他负了你。”吴伯说后没淤理那个呆立院中背影,他紧紧的关上房门喃喃的说:“公子,老朽终于完成你的托付了,以后即使下地狱也可以安心了。”
两行清泪顺着他苍老的面庞蜿蜒着流下。
章 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