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璃摇摇头甩走那些多余的念头,宿醉的头痛又一次袭了过来,朱璃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泰然处之吧,既已发生,那便由他,用自己的心赌一回又何妨?朱璃这般作想便觉得豁然,在床上又躺了半日,直到日头下了才将将的从床上爬起来,此时朱璃已是饿的前胸贴了后背。
从王爷那处回到璃院,小婕看到朱璃此时神清气爽,想必是通达了,心内也不免高兴。应了朱璃的话,小婕让厨娘给做了几个爽口的小菜,送到了朱璃房内。
小婕在一旁伺候朱璃用膳,只觉今日朱璃说不出的好看,脸颊飞红霞,眸中似含情,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分风情婉约。小婕想起昨日房外所闻,不觉脸红心跳。
晚膳过后,朱璃便在案前临字帖,临的是颜真卿的《颜勤礼碑》,朱璃的字虽也如颜公的字那般雄强圆厚,却没有庄严之态,多了几分清丽俊秀。
朱璃心情极好,见小婕只静静侍在一边,便寻了话头与她闲谈。
“小婕家中还有何人?”
小婕只当朱璃全心练字,忽听他问话,不免呆了片刻,回神忙道:“小婕家中还有老母和一个弟弟,十六了,也到了给他说亲的年纪了呢。”说罢嘴角弯起了一抹笑。
小婕见朱璃表情有些伤怀,想起他的身世,心内不免懊恼自己口快,忙转开话题。“公子这是在练字吧?”
“恩。”朱璃只是浅浅的应了声,便不再说话,屋里顿时又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轻轻的笔尖刷过宣纸的声音。
“我从有记忆起,便无父无母,我也想有个姐姐呢。”朱璃突然又打破沉默。
小婕怎会不知朱璃话中之意,当真是想顺着他的话认了这个弟弟,只是这府上自然没有这样的规矩,再者,王爷这般,只怕朱璃将来便是这府里的主子,想着这些便只是沉默。
朱璃见小婕不答,轻笑一声,继续问道:“小婕可常回家探望?”
“奴婢自幼便被卖到王府中了,王府虽不如宫中那般规矩多,可也是严格的很。只有每年的中秋佳节,才可以回家团聚,也不过是用了晚饭,便还是得回王府。”话里尽是遗憾之情。
“中秋将至,小婕又可以回家探望了。虽不能常伴家人左右,但终究有个念盼,不似我这般,一点记挂的都没有。”朱璃努力抿起一丝笑容。
小婕见朱璃这般体贴安慰自己,想起他的孤苦更是心疼,眼中不禁有些泛红,怔怔的望着朱璃。
朱璃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小婕面前,小婕不解的看着朱璃,朱璃将玉佩塞入小婕手中,道:“这是昔日旧友赠与我的,如今转赠与你,只当是我的心意,算是答谢你多日来的悉心照料。”
“这。”小婕见玉质虽不是极好的,但朱璃贴身戴着,必定是他中意的,便不敢接下,只道:“伺候公子本是奴婢分内之事,公子如此厚礼,奴婢实在惶恐。”
朱璃将玉佩塞入小婕掌中,将她手掌收拢,道“那便当是送给弟弟定亲的贺礼吧。”
小婕见朱璃主意已定,不便再推辞,忙郑重谢了恩将那残留着余温的玉佩揣进了怀中。
此时忽听门外一阵笑声,片刻,便见一公子踏入房内,此人正是百晓生宁远。朱璃见来人穿着一袭墨色长衫,裹着一件灰色的短裘袄,腰间却是佩着一个女子常带的红绸香囊,甚是抢眼,明明已是入了秋,此人手中却握着一把扇,近了才瞧清楚,那扇骨扇柄竟是象牙制的,那扇面用的是极品的绢,这恐怕是宫中用物,朱璃一时也瞧不出此人什么身份。
宁远此刻见朱璃愣神望着自己,潇洒的将扇子一拢,啪的落在手心,笑道:“公子若是喜欢这扇子,赶明儿让王爷也送你一柄便是。”
朱璃听了这话,没来由的觉得这人来意不善,自不理他。
“呵呵。”宁远倒也不觉得尴尬,径自走到朱璃身前,看了看案上的帖子,“果真有才情的很。”忽而又道“就这么待客么?不请我坐下给我泡杯茶么?听闻公子对茶道也十分精通。”说着也不等朱璃开口便自己坐在了客席。
朱璃见此人说话处事全无礼数,甚是烦躁,只盼着他莫要兜圈绕弯,直接道明了来意便打发了他,于是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宁远却不答,只对着小婕道:“到底是王爷身边伺候惯的,自家主子不发话,便不给我看茶了?”
朱璃眉尖紧蹙,料想此人定是来找茬的,忍了忍,让小婕给他泡茶,自己便提了笔继续练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宁远见小婕去端茶,起身又走到朱璃身前,“我是前几日王爷刚收进府内的男宠,早就想慕名拜访了,只是公子那几日身体不适,才刚听闻公子已经无恙了,便来瞧瞧。”说罢,眼神紧紧盯着朱璃,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朱璃手中一抖,宣纸上便染了个大大的墨点,煞是刺眼。怪道那几日不见轩辕顼来瞧他,竟是这个缘由。朱璃低头敛住心神,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笔,装作无事一般,可笔尖不堪朱璃的力道,抖落着在纸上缀下一圈圈小小的墨点,实在碍眼。
“那你便仔细瞧吧。”朱璃索性搁了笔,抬起头望着宁远,脸上波澜不惊,心内波涛暗涌,眼神中却是藏不住的怒意。
宁远见了哈哈大笑,心内暗想,果真好玩。
朱璃见宁远笑的放荡,心中气愤不已,脸上泛起愠色,“瞧够了没?”
宁远收了笑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