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怎么看上我的？
大黄沉吟了一下，还是改了口：“赶紧睡。”
“唔。”
这事儿不能多问，万一对方问着问着反应过来：我怎么看上你了呢？
这不就尴尬了，丢一个老婆，他找谁哭去？
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阿毛究竟是怎么看上自己的，也绝对不能把阿毛问清楚了。
大黄暗自想道。
07
其实阿毛会看上大黄这件事虽然说起来纯属偶然，但是也不像大黄想的那样稀里糊涂，最起码阿毛还是清楚的。
在喜欢上大黄之前，大黄在阿毛的心目中只有三个印象：1、楼上特别凶的哥哥。2、特别凶的顶头上司。3、名字叫大黄的特别凶的人。
反正不管哪个印象都逃脱不了“特别凶”就是了。
说起来那日也是凑巧，公司聚会，庆祝实习生们实习期过，阿毛无法推辞，便只好跟着去，大黄想跟阿毛多接触，便也跟着去了。这一下，阿毛所在的那一桌都没人敢说话，生怕惹到这个总经理不愉快，一顿好好的庆祝宴，居然吃的死气沉沉的。
桌上有人要活跃气氛，既然是庆祝实习生实习期过，自然要拿实习生来说话，那人站起来给阿毛倒了杯酒：“来小毛！来喝酒！”
阿毛推辞不得，一仰头把酒喝干了，他喝不惯啤酒，啤酒的微微苦味让他感觉到喉头发紧，干呕了一下，幸而捂住了嘴，没人注意到。
只有大黄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而且脸还黑了。
一杯酒下肚，气氛稍微活跃了一点，公司的前辈们纷纷站起来给这个年轻人灌酒，阿毛几杯酒下肚，已经晕晕乎乎的了，旁边有同事拱他：“去和宫总喝一杯，你受了他不少照顾呢。”
大概或许真的是酒壮怂人胆，阿毛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就上了：“宫……宫……宫总。”
大黄沉着脸，看了阿毛一眼，挡下了那杯酒，给他倒下一壶茶：“没事，不用喝了。”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这……虽然都知道宫总看不上这个年轻人，但，也不至于如此不给面子吧？
阿毛眨了眨眼，喝下那杯热茶，本来迷糊的大脑忽然反应过来：难道是……他是看出来自己不能喝酒了？
阿毛也不知道自己拿来的胆，小心翼翼地道：“那……宫总？按照您说的，我接下来不喝也可以了呗？”
大黄点头。
桌上有胆子大的马上喊起来：“那怎么行哦！这桌就是为了你们摆的，你不喝还像什么话！”
“谁要喝？”大黄起身开了一瓶酒，往桌上一放，“我替。”
桌子上顿时鸦雀无声。
桌上的人都以为是谁不小心惹了宫总不痛快，只有阿毛眼睛眨啊眨的，突然想喊一声：“大黄哥哥。”
不过他没喊，默默地去喝了一杯刚才宫总给自己倒的茶，坐到一边悄悄地看着大黄的侧脸。
大黄看上去有些疲惫，脸上还有些胡茬，可是在阿毛眼里，怎么看怎么英俊。
啊呀，这个人真是好啊。
经过这一次宴席，阿毛对大黄也算是有了改观，虽然还是有点因为他是顶头上司不敢接近他，但最起码不像以前那么怕他了。
他开始悄悄地观察自己的这个上司，发现他虽然特别凶，但还是很温柔，或者说是很有趣的：比如他每次批评自己工作不到位的时候，会加一句：“以你现在的水平能做到这个程度……”这样的类似安慰的话，再比如说每次他因为赶工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的时候，那个上司都会拿着一盒盒饭，想给自己，却又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每次加班晚了，还能看见他默默地给自己递上一杯咖啡。
其实这个人，也是，很好很好的么。
阿毛悄悄地观察自己的上司，仿佛小孩子发现了什么秘密基地一样，偷偷地放在心里，谁也不告诉。
悄悄地观察了几日，阿毛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开始主动去找自己这个上司请教，上下班也会打招呼，偶尔一起吃个饭，阿毛也会邀请他。
阿毛发现了，虽然每次大黄脸都板着，但是每次主动找他说话，眉间都会稍微放松一点点。
这就是大黄感觉高兴吗？
阿毛为自己这点小发现感觉到开心。
那日阿毛来上班的时候赶上一场大暴雨，没带伞就这样冒失地跑过来，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全部湿透了。正巧电梯里被大黄抓个正着：“你怎么湿成这样？伞呢？”
看见是大黄，阿毛笑着道：“宫总早上好！”
“好个p！谁让你这么来公司的！怎么湿成这样的！”
呀，难不成他在关心我？
阿毛眼睛眨了眨，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宫总，今天没带伞，没事儿，我一会儿去厕所擦干净了再进办公室。”
“厕所……厕所！厕所有暖气吗？你你你你……”
阿毛歪头：这难道是怕我冻着吗？
“你给我来我办公室！”
“……现在？”
“不然还是明天么？”
阿毛乖乖地跟了过去。
大黄一进办公室就把门窗全部关紧，空调也打开，拿了一条毛巾就开始搓阿毛湿漉漉的脑袋：“你他妈是傻的吗？带这个脑袋管什么用？昨天我不是都在朋友圈里说了今天有雷阵雨你你你你……”
阿毛抬眼看大黄：“宫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