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砖墙后头,见田梓丰唉声叹气出了行馆,门口有两个人正在等他,一个四十来岁,尖嘴猴腮的模样,一个十四五岁,白白净净的模样。
四十来岁的人见田梓丰从行馆出来,迎上去道:“大人,您看这孩子成么?”
田梓丰低头粗略将那孩子打量过一遍,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成,咱们的消息错了,那位不喜欢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娃娃,去换个……”
田梓丰顿了顿,捻着胡子道:“去换个精壮点儿的来。”
我脚底一个打滑,差点一头撞在墙上。
愣神的功夫,又听墙那头的人说:“田大人,您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小的理解那意思吧……”
田梓丰哽了一下,压着嗓子道:“大约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我直愣愣站在原地听着他们嚼舌头,脸色由白转青再转黑,只觉背后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已经能想象到,不久的将来,“齐王殿下是个被人压的兔儿”这种闲话传遍苏州大街小巷时会是何种盛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么么哒,文里地名人名均与真实历史无关,仅供娱乐,本来想给刺史起名田梓阁的嘿嘿嘿
第23章 一号神助攻
晌午,田梓丰果然差人来请了。
我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从头叮嘱一遍,想起上午扒着墙头听来的话,一把拉住将将迈出门去的柳彦清,我道:“彦清。”
后者狐疑的回头看我。
我想了想,迟疑着道:“你当心些,别被人占了便宜。”
柳彦清眯起一双含情桃花目:“怎的,还有人敢占齐王殿下的便宜不成?”
我又想了想,觉着有理,于是松了手,没想到柳彦清竟一把将我的手反握住,同时脸上现出一抹纨绔至极的笑来:“美人儿,乖乖在这里等着,待本王过会回来,好好疼你。”
我惊骇道:“……呔,何方妖孽!?”
大抵是我的反应很好的娱乐到了他,柳彦清敛了笑,挑眉云淡风轻道:“你不是叫我冒充齐王吗,像不像?”
我啊了一声,想起曾在地府中见过一面的楚九王爷,不由向柳彦清比出大拇指,连连点头道:“像,简直就是鬼上身。”
只是总觉着,似是有些地方不太对。
柳彦清没等我提出建议,裹紧身上的基佬紫大氅,顶着那副骚包至极的神情赴宴去了,留我一个独守空房。
不不不,不能说独守空房,应该说是暗度陈仓。
我一直耐着性子等他们走远了,方才猫着腰鬼鬼祟祟从后门溜了出来。
这场雪下的确实太大了,说是大雪封门也不为过,人走在路上,半条腿都要埋进雪里,十分艰难。
我就这么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走过大半条街道,原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谁知所见所闻竟让我颇有些惊喜。
我以为,端看田梓丰上午的那些做派,定然是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贪官了,谁知他竟把这苏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受灾范围及人口已经统计过,死伤者也被妥善安置,我沿路问过几个百姓,得知田梓丰为了防止发生瘟疫,还组织过几个医疗小队给人免费看病。
原来这田梓丰虽不是清官,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官——这倒算个意外惊喜。
正走着,脚底下似乎踩上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一根,我的脚已被冻到发麻了,触觉迟钝的很,是以没能在第一时间猜出自己踩到的是什么,也就没有立刻抬腿,直到身侧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过电一般弹坐起来。
“哎哟哟哟哟——你这人走路不看路的?你踩到小爷的断腿了!!!”
我被这一声杀猪似的哀嚎吓到,条件反射性退开几步,低头一看,见一个黑脸乞丐正坐在地上,以一种诡异姿势抱住那条被我踩过的腿,呲牙咧嘴的哼哼:“你这人啊,眉毛底下那两个窟窿是喘气用的么?小爷这腿刚长好没两天,又让你把骨头给踩歪了,嘶——咦?你不是那个……那个兔儿王爷的男宠么?小爷今早在客栈门口还见过你们!”
黑脸乞丐这几句话说的极快,根本不给我插嘴的机会,说到最后一句,脸上还带起一丝有些猥琐的笑意:“唉,原来也是个可怜蛋,罢了罢了,小爷大人有大量,就不同你计较啦。”
我看着他那两条完好无损的腿,心说兄弟,你这样的搁几千年后叫碰瓷,轻则罚款,重则进派出所蹲牢房。
我在这头跑神,那头黑脸乞丐见我没表示,啐了一声:“踩了人也不会道个歉,啧啧,齐王府里出来的,没一个好东西。”
我这才回过神来,忙陪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刚刚走得急了,没注意。”
那乞丐仰头看着我,咧嘴一乐,两排牙齿在那张黑脸上显得格外白亮:“这还差不多,今儿小爷很高兴,你去给小爷买两个肉包子吃,小爷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我愕然道:“雪积的这么厚,做生意的都不出来,莫说肉包子,菜包子也难找吧?”
乞丐抱头唔了一声,抬手揩一把鼻涕,半晌道:“那,那就菜包子吧?”
我僵笑着扫一眼他那张脏到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叹了口气。
罢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我跑遍小半个城后,总算买到两个大小严重缩水的菜包子,可等我献宝似的捧着菜包子递到这乞丐面前时,却只得到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揣怀里暖暖,这都凉透了。”
我捧着菜包子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