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柳氏坐在旁边有些尴尬,远处,崔南观眼底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崔二爷倒是叹息一声,问他:“想家人了?”
子房没答应。
崔二爷道:“这人呐,长大了,那有不离开的时候?你想他们,他们也在想你,想你过的好不好,很多人,出门在外面给家里报信的时候总报喜不报忧,可一但承受不了,却连可以倾诉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唉……”
子房话音闷闷:“我连字都认不得,家书回不了,想要报喜不报忧都不可能”
崔二爷说:“不认字而已,又不什么大事,可如果你在外面出了大事,消息传回家里去,不是让他们既担忧又难过吗?”
子房抿唇没说话。
崔二爷道:“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桩婚事你并不情愿,崔三刚开始也不情愿,可是,你们两现在已经成亲,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与其你这样心里闷着事难受,不如把心放开,好好跟崔三过这个日子,我那儿子我知道,别说你嫌弃他,我也觉得他小子太闷太冷,像个闷蛋一样半天放不出个屁……”觉得自己说了粗话,崔二爷最后一句语调怪异。
子房诧异,在看见崔二爷那纠结的样子时,脸上忍不住,有些失笑。
崔二爷也尴尬笑笑,继续说道:“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你要是能对崔三那小子笑笑,我保管他一定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崔柳氏听得扶额,心里庆幸这子房幸好是个男媳妇,不然还不给他尴尬死才奇怪。
而事实子房也有些尴尬。
崔二爷继续说:“有句话你应该听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成亲的那都是上辈子修来得,应该要珍惜才是”
“我……”我什么,子房也没说出来。
崔二爷下了一棋,顿时有些高深莫测:“这婚事许是有人见不得你好,可你焉知又有谁见得崔三好?”
子房眸色一闪,盯着崔二爷看。
崔二爷只看着棋盘:“既然都是见不得你们好,为何你们自己不能过得好些?”凑近子房,崔二爷压低声音:“只有你们过好了,才不会如了别人的意,才会让他们知道算盘打错了”
今日跟崔二爷下下盘棋,所得绝对超过子房的预料,隐隐约约子房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明白。
晚上时,子房躺在榻上,还在想着崔二爷最后的话,直到被褥被人掀开,子房才回过神来,子房指尖动动,似在犹豫。崔南观刚一躺好,人就愣了,因为子房自己贴到了他的身边,正歪歪头的靠着他肩膀。
崔南观干脆一个侧躺,直接将人捞到怀里抱着:“睡吧”
子房僵了一下,倒没挣开。
一眨眼,三个月了,当初几个少年约定好比箭定大小的这日也到了,只是比起当初,现在的气候转冷,人人出门都是身披大氅,怀里抱着个汤婆子,子房跟崔严崔南观来到林边的时候,这里人还挺多,除了各家少爷带来的家丁护卫,居然还有几个大家小姐跟当兵的,直看得子房满脸狐疑。
“今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子房问。
沈慈笑道:“李钦的叔叔听说李钦情愿拜别人为师学射箭,也不跟他学,所以想过来看看大嫂到底是何方神圣,至于另外的,有徐阳家的表姐,李钦他叔叔的女儿,哦还有李钦父母也来了,所以人多”
子房点点头,总觉得今天这事似乎,挺盛大的。
第19章 :箭法比,折服心
今天来的人当真不少,李钦的父亲叫李毅,是从文官,母亲常被人唤昙华县主,公主之女,与皇家很有关系,李钦叔叔名唤李湛,武将一个,虽不长在京城却对李钦很是疼爱,李湛的女儿闺名紫依听着是个大家闺秀,实际却是假小子一个,至于徐阳的表姐,徐阳深深地表示自己不想介绍她!
徐阳不想说,子房自然也不多问,面对昙华县主这个公主之女也是宠辱不惊,神色温淡。到是李毅,对子房连连点头品评道:“这人不错,不骄不躁温和从容,值得钦儿与之相交”
昙华县主笑道:“听你这么说,一会我若与他讨教吃食,他必定也会相告了?”
李湛嫌弃:“你看你们两至于么?没见的时候一锅蛇羹就收买你们了,这刚见着就觉得人不错?”
李钦呛他:“叔叔上次那锅蛇羹好像你吃得比较多啊?”
紫依附和:“而且还连汤都喝了”
李湛窘,李毅夫妻撇开头憋笑。
子房不知那边事,只站在箭靶前检查着,崔严跟在他身边也学着子房的样子,徐阳招呼一声,跑到子房身边,便朝众人道:“现在人都到了,可以开始比试了吧?”
子房倒是随意。
李钦见沈慈点头,也吩咐人将弓箭拿来,几个少年走开几步,差不多有两三丈的距离才停下,每个人的旁边都放着长桌,上面放着弓箭。
子房站了一会,觉得腰有些酸,忍不住拿手揉了揉,却没想,崔南观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按着他的腰揉:“难受?”
“还好”子房依旧还有些许别扭。
崔南观到没再说话了。
子房转眼看向正在弄弓的几个少年,不经意地却发现徐阳的那个表姐正……面色泛红地盯着崔南观看。
“你可认识她?”子房问。
崔南观垂眼看向子房,子房道:“我看她似乎认识你?”
崔南观只看了那徐阳的表姐一眼,就移开目光:“京城认识我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