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管的地方不小,相反大的很,占了玄麒殿正殿中一座三层小楼,上书“云外楼”三个大字,整整三层的书,各类绢帛书文整齐罗列。白泽在一楼侧殿办公,除了整理书文外,时常能看看楼里的典籍,过得自得其乐。
云外楼绝非等闲,小到炼丹布阵之法,再到修心的典籍,更有许多道诀法术,将三层楼塞得满满的。可惜的是,此处鲜少人问津。
白泽虽然掌管笔头,却决不能称得上受重用。玄麒宫刚成不久,作为实力至上的兽类,族人们只以修炼为要务,他们还没意识到心境的重要性,祖麒说道点到即止,能不能悟出来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七位少主自己宫室里也有不少的收藏,不需迢迢来云外楼翻书看。
至于宫内收支是包括玉器灵脉等外物,是可以制出法宝的。但白泽只管登记注册,库房钥匙并不归他管。
而祖麒,似乎也慢慢忘了白泽,将他丢在云外楼兀自发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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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麒宫慢慢步上正轨,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运行,各司各部由麒麟少主接手协理。祖麒每日间只有巳时出现在正殿,这时族人向他汇报差事,过了巳时就不见踪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但这一天,青叶不得不打破这个规矩,只因玄麒宫来了不速之客。
往常不管哪位神仙大能来拜访,拜帖是必要先送来的,否则便是不敬,放眼洪荒还没有不长眼敢对玄麒宫不敬的。但这位大能并不屑俗礼。他修为接近准圣,青叶不敢怠慢,只好知会了祖麒。
来人明明同祖麒一样穿着玄色衣袍,同祖麒的端肃厚重相比,他穿的的十分不正,玷污了这容纳万物的玄色,上头尽是妖邪虐气,毕竟落了下乘。而他也不屑遮掩,眉目间戾气毕现。青叶虽知没人敢在玄麒宫撒野,却也牢记滕逍教诲,不愿轻易得罪小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祸患。
这位大能自称罗睺,来时未备拜礼,直言来访兽王,连青叶这个少主的面子都不大给。
彼时祖麒正在后殿,听到青叶传音时想了一想,难得给了罗睺这个面子,出去见他一见。滕逍说过罗睺此人,只是语焉不详,面上带着迷茫,只说日后遇见谨慎些为上。
后世野史杂谈,滕逍又看的不甚了了,他对罗睺这人的定义实在难下。罗睺在道教中是九曜星君之一罗睺星君,和二十八宿排在一起,地位并不高;在佛教神话中是造成日月食的黑暗之星,也没有很厉害。但滕逍想了又想,总觉的没那么简单,他恍惚在什么地方也看见过罗睺这个名字,却由于年代久远,忘得差不多了。
总之这货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滕逍让祖麒谨慎为上,不要犯了小人。还是那句话,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慼慼。就算对君子稍怠慢些,人家也不会放在心上;小人心胸狭隘,若得罪一分,他必牢记在心,日后说不准哪天□□一刀,得不偿失。
祖麒对罗睺本人并没有太多想法,反而对他所修之道有些好奇。跟滕逍、鸿钧、扬眉等讲究阴阳和合的修道法决不同,罗睺的法力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祖麒的神力刚探进去便有迷失的兆头,心头万般滋味齐聚,竟险些着了道,幸亏他及时收回来。
祖麒心中大惊,他自诞生以来,除了对滕逍外,□□从来淡漠。方才对罗睺一番探测,如同一匹入了染缸的白布,各类贪、嗔、痴念一齐涌上心头,一时是自己独霸洪荒的权欲,一时又是与滕逍相携相知的欢喜缠绵,竟十分美好,引人沉沦不可自拔。
幸好祖麒自制力高,默念道经将那些情绪压下去,慢慢才好了。
而罗睺看见一身玄衣袍子的祖麒,心中却满是兴奋。他平日里拜见那些神仙大能,人家多半对他不屑一顾,就算碍于他修为高强不得不见的,神色中也会带上鄙夷,就跟他多不干净似的。殊不知道法三千,一一可证大道,那些人又能比他高出多少去?
罗睺瞧见跟他一样穿黑衣的祖麒,自以为寻到了知己,其余小小的差别他倒不甚在意。
两人双双在侧殿落座,祖麒身为主人,自然要先开口,“不知阁下远道而来,本座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罗睺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祖麒道,“敢问阁下从何而来?”
罗睺颇为自得,“吾乃魔祖罗睺,从须弥山而来。”
“魔”之一字入耳,祖麒心中默算,对罗睺的来历明了了几分。
这罗睺乃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混沌戾气所化,慢慢成了气候,成了他如今准圣修为,竟能与鸿钧、祖麒等西先天混沌魔神有一战之力。
魔之一字,无处不在。神仙大能们修道时一不小心生出心魔,若不能自控,最后难免入魔道。罗睺身为魔祖,掌管魔道道众,因此洪荒大陆中不论神、仙、兽、禽、妖,只要入魔,都归他掌控,就连祖麒、滕逍、鸿钧之流都不能幸免。
入了魔道,再想出来谈何容易。
祖麒道,“不知魔祖来玄麒宫何事?”
罗睺道,“弟闻兄威名赫赫,因此前来拜贺,愿兄早日成就大道,倒时可别忘了兄弟我,哈哈哈哈哈。”他这一番话说得自以为低声下气,最后还拍了个马屁,却是诚心与祖麒结个盟友,共谋“大业”。
祖麒心高气傲,连自己同胞的亲兄都没喊过一声“兄长”,哪里会跟罗睺这种危险人物称兄道弟,只淡淡道,“魔祖客气了。”
罗睺一听,邪念大起,心道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