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霎时间变得惨白,和喷涌而出的鲜血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从袖子上撕下一片布料把皮开肉绽的伤口简易的包扎了一下,再将嘴里的匕首取出来紧紧握住,盯着传来响动的方向,为今之计只有来一个杀一个了。
正警惕间,突然从厚厚的灌丛中伸出一只手拽着他拖了进去。
反射性的进行攻击,却被另一只手制住,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一个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堵住。
熟悉的让人眷念的气息让段顾一时间竟然完全忘记了反抗。唇齿交缠,带着一种绝望的温柔,段顾只是怔怔的任由米卡兰德动作。除了开头那一记深吻之外,米卡兰德的吻都是轻轻浅浅的,带着独属于他的,干净的味道。
段顾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想有些不可思议,米卡兰德和修斯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从本质上来看他们就不同。
直到那些追兵们声音都听不到了,米卡兰德才放开段顾,而此时他们之间的姿势早就从制与受制的情况变成了暧昧的拥抱。
“你怎么在这里?”调整好呼吸之后段顾率先开了口。
其实主要是他被米卡兰德眼里那浓烈的感情以及愧疚与自责给看得脸色通红。
米卡兰德的手指在段顾脖子上还未消除那一圈青紫痕迹上滑过,眼里的心疼几乎快要溢出来。“对不起。”
“啊?”段顾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想到之前被那个人那么对待,心里的罪恶感和委屈感几乎快把他淹没。
“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似乎有太多的感情得不到倾泻,米卡兰德的声音压抑而低沉。
低着头的段顾却并没有看到米卡兰德眼里的奇怪神色。
“他们在那边!”
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被一句大吼给打断了,一个小兵拎着裤子显然是准备方便,结果正好看到了在灌丛中的两人。
一根冰锥倏地插到小兵的喉管里,被冰冻的嗓子里发出几声咕噜噜不明显的嗓音,然后就着那姿势僵硬的倒了下去,眼睛瞪的大大的。
“快走!”
拉着段顾的手,米卡兰德对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很熟悉,带着段顾顺着这个灌木丛的缝隙朝里面走。
当其他追兵听到小兵的声音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那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从外边儿看还不觉得,这时候段顾才发现这灌木丛意外的大,而且它的里面竟然有一条密道。
“这里是哪里?”进了密道之后,段顾并没有问米卡兰德怎么找到他的,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冒险者之城,中心。”顿了一下,米卡兰德声音低哑,还带着疲惫,转身紧紧地抱着段顾,“幸好,我又找到你了。”
“我没想到,我只离开了那么一会儿,你就不见了。”
“我只想去给你找药,你流了那么多血……”
“我好害怕。”
段顾几乎能够听到米卡兰德那剧烈的心跳,落到脖子上的温度让段他僵了一下,放弃了挣扎,任由这人抱着。在听到米卡兰德说到他害怕的时候,段顾的心颤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崩裂,伸出手环住这人颤抖的身体。
深深地吸了口气,米卡兰德嘴角微微勾起。
之后米卡兰德帮段顾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在此期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段顾也没有问其他的问题。
出了密道之后依然是另一片森林,但这里已经没有了追兵,这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世界都照成了金红色,让这原始森林美丽得不可思议。
两人走到小村庄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这是一个沉睡在森林中的小村,时不时传来的犬吠声证明它还活着。
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原本的宁静霎时间活泛了起来,这村庄里似乎每一家都有狗,两人刚走近一点,几乎所有的狗都叫了起来。
没多久家家户户的灯光都开始亮起来,家里主事的男人们便举着火把出了门。
“你们是什么人?”
似乎是惊讶于深夜出现在村里的竟然是两个人,村民们手里准备的武器都放松了一点,但却并没有放下。仍然警惕的看着两人,似乎只要他们出现一点危险性动作,他们手上的武器就会朝两人身上打去。
米卡兰德显然很擅长和人打交道,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温和而让人信服的气息,让善良淳朴的村民们的态度似乎在一瞬间发生了逆转。尽管看起来疲惫不堪,在和村民交涉期间,米卡兰德依然将段顾牢牢地放在自己的保护圈里,可谓滴水不漏。
两人被村民们热情的簇拥着进了村里最大的房子。
“我们还以为大熊又进村了呢,前几天有一头大熊从树林里进了村,可把我们害惨了,粮食和蔬菜都被践踏得差不多了,幸好它没有进屋……”
在其他村民都各回各家之后,老村长一边招呼着米卡兰德和段顾坐下,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会这么警惕的原因,嘴里点燃了一壶水烟咕噜噜的吸着。
段顾和米卡兰德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这是村长儿媳新整理出来的卧房,被子和床罩都是新的,同样也只有一张床。
看了眼米卡兰德,又想到了什么,段顾脸色微红。“我打地铺吧。”
眼里闪过一道笑意,但很快就掩下去了,米卡兰德的声音里带着疑惑,“这个床应该睡得下两个人。”
——虽然可能有些挤。
他当然知道这床睡得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