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阴森的风,吹下几片梧桐树的枯叶,一黑一白犹如无常,在人类的世界里显得突兀。
赵子轩转过头,不屑地扬起头,用下巴对着纪深,问他为什么要跟着他?还想再被打一巴掌吗?
纪深一声不响从边上捡起一块砖头就砸向赵子轩的脑袋。一下一下,红色的砖头染上的血被黑夜染成了墨色。纪深用了全部的力气,汗水滴落到赵子轩脸上,和他的血在他面目全非的脸上混合。
而后溅上血液的纪深的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笑容越发浓郁,脸上的血由红转黑,隐匿成他伪装的色彩。
纪深并没有就此罢手,砖头不一定能一击毙命,他要做到万无一失。
当笑容扩大到狰狞扭曲的时候,从身后拿出一把刀,捅进赵子轩的胸口……血开出的花甚是好看,让人花了眼睛。
纪深脑海里就像真实发生着这一切,快感无与伦比,现实中的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似乎想确确实实得钻入自己的臆想中。
纪深抓在手里的那略微被手汗浸潮的剧本上,只写到拍下砖为止。
剩下的是懦弱的他,不争的他,在现实里所做不到的一切。借着剧本,借着工作,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假想,希翼,这能成为现实!
他好想去争,好想去抢。好厌恶什么都不到的纪深,骨子里的覃澈。恨不得刮下身上每一寸懦弱名下的皮肤血肉!
突然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纪深脑海中发生的凶案。明明是想象,却愣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从声音的来源看过去,警车的后面还跟着救护车。
发生什么事了吗?
“纪深。”
纪深一惊,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刚才他‘杀死’的赵子轩。抬头,重新打量他,不长的头发几乎没有刘海,一外出彩。吊起的眼睛,睫毛直长,落下阴影。
“你真舍得?”
“什么舍得?”纪深扬起无害的笑容。
舍不得,有什么用吗?
赵子轩垂眼,整个眸子都藏在暗昧的阴影里,“谢谢。”
“唔,你说的是这个啊……”眨眨眼,仿若真是天真,“是你的总是你的,我再抢也抢不来啊……在明知道自己没有胜算的时候,适时退出来,给别人圆满,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不是吗?”
赵子轩看着纪深,似乎想用眼光在纪深身上摸索出个窟窿。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只怕,不是我的。”
“怎么会呢?”想起了什么,“啊,你害怕还有下一个‘纪深’吗?”
赵子轩也不能免俗啊,和穆燐烁在一起,他也是卑微的那一个。却也难得,一句对‘曾经’情敌的谢谢多难得啊,换作了纪深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就单单这一点,纪深欣赏他。
见赵子轩没有再说话,想来是默认。
“我也看不透他……别的我不敢说,不过如果发生了我愿意当你的朋友,听你吐吐苦水,帮你想想办法。”
赵子轩依旧沉默。
纪深笑起来,“如果赢了我的人,这么容易就输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抱歉。齐瑜罄的事有我的份。”诚恳地就像幼稚园孩子正在向老师承认错误。
纪深这次倒没大吃一惊,应该的,这些都是他应该会的。什么装作被人推了,制造对手的绯闻,奇的倒是他对他这么坦诚。
“我没想到你真的愿意帮我……”
纪深眼睛看向别处,叹了口气,“谁都难保要为了自己伤害别人的,我理解。圈子里的水深……”长舒口气,耸耸肩“不怪你。”
“你……”
“纪深,赵子轩,你们过来。去下个片场了!”
“好,就来!”纪深拍拍赵子轩的而肩膀,跟在他的身后小跑而去。在赵子轩转身的时候,纪深脸上的笑容垮下来,眼神空洞地像个无心傀儡。
暗暗记下这个仇。
哪一出才是戏?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林非坐在纪深的车上,问纪深刚才赵子轩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对他说了什么。纪深稍稍偏过头,看向车窗外飞快移动的景物,“示威罢了。总觉得穆燐烁是他的。”
林非撇撇嘴,“切,真无聊。”又在车里看了看,aaron和司机都在,于是直起身子凑到纪深耳边,“安年也不差啊!师父,等你报复完了穆燐烁,就不必和这种人纠缠不清了,索性扔掉华世的一切,来我们尘扬。”
“呵,是啊。”
“啊?”林非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还以为他会和往常一样瞪他一眼,让他不要瞎说。
“我是说正事结束就不用和这种人相处了。”接着瞪他一眼,“别的,你别胡说。”
还好,还是正常的师父。
“何煜明那住的还好?”
“凑合吧。”林非抬抬下巴,“我之前说的你都没有听啊。”
“听了,觉得你还蛮……恩,乐在其中?”
林非可不这么觉得,明明该是何煜明样样向他报备,结果倒好他自己也没半点自由,“得了吧。”
“不如,算了吧?”纪深说的是报复这件事,这些天当初发生什么急什么还看不出来,那就是迟钝了,“又不是黄花大姑娘。”
“呸,纪深,我警告你啊,别再提姑娘!”一提到和女人有关的词,林非就气得不行。
“好好好。”
林非沉默了许久,终于在纪深以为他被气得再也不想说话的时候,林非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句,“其实你说的对。等那边拿了工资我就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