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是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牙一咬,吞了口口水,吴邪硬是翻到了下一页大致浏览过去,完全不敢把注意力摆在任何一个看似内容的字句上,才终于在第六张a4纸上看见了几行字。
──瞎子,交给你画分镜了。
分镜是什麽?吴邪皱了下眉,觉得这词有点耳熟,一时想不出来在哪听过,但他可以肯定这东西是黑眼镜的。
看了眼黑眼镜的书桌,桌上有点乱,东西只是随便叠在一起,书桌上面的书架上放了好几本跟美术有关的书,还有几个资料夹。然而有本笔记本,特别吸引吴邪的注意力,他记得那是黑眼镜时不时会在上面涂涂画画的,他从没研究他在画什麽。
脑海浮现了一个念头,那是一种想法,没来由地告诉自己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说不定翻一翻那本笔记本就能得到答案。随后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做人就不该去窥探别人的隐私物品,那是非常不道德的事。
吴邪心裡的天使与恶魔正在进行一场拉锯战,恶魔代表方大吼著都有人拿自己跟张起灵写了那种东西了,为什麽就不能去寻求真相?难不成被人擅自写了这种文章就是有道德吗?太过伶牙俐齿的恶魔方压过了吴邪心裡的善意,他深吸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后,伸手翻开了黑眼镜桌上的笔记本。
裡面画的全是一些铅笔稿的人物,有很明显的漫画风格,也有一些像是素描的。
吴邪翻著翻著,翻到后面几页,他看见了他和张起灵的素描,画得唯妙唯肖,让吴邪不禁佩服黑眼镜的画画底子,特别是张起灵那张死人脸的神韵更是完全表示出来了。
若不是知道这笔记本的主人是黑眼镜,他就要怀疑是哪个暗恋自己还是张起灵的女孩子成天盯著他们看,才有办法那麽准确地把他们的神韵全画出来。
忽然一个激灵,吴邪才想起来,分镜这东西黑眼镜曾跟他解释过,算是画漫画的其中一个步骤,要先把自己心裡所想要呈现出来的画面大概画出来,再做修改,最后才能正式画成一页漫画来。
──靠,难不成他要把这篇文章画成漫画?吴邪嘴角一抽一抽地看了眼手裡的文章,好巧不巧地瞄到了一句文章中的他呻吟的句子,他立刻就把文章扔到黑眼镜的书桌上逃出寝室。
门才一打开,他一头撞上正好站在门外要开门的张起灵,张起灵才讲了一个「吴」字,吴邪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撞到什麽人,立刻红著一张脸衝下楼,惹得张起灵简直是满头雾水。
进房后的张起灵瞄见散乱在黑眼镜桌上的几张纸,拿起来读了一遍,便默默地放回去,对于文章的作者是什麽人,心底也有了个谱。
上星期开始,就有个不认识的女孩子找过他,问他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张起灵唯一记得的是对方还提到吴邪,问他对吴邪有什麽看法。
原本他根本不想理会对方,但对方却缠他缠得紧,连找了他好几天,他才随口回答自己觉得吴邪的个性很单纯,好相处,得到答案后,对方才笑著离开。
在黑眼镜的书桌前站了一会儿,张起灵才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萤幕继续未完的关卡。
另一方面,位在美术系系馆地下一楼的漫画研究社社团办公室裡。
「唉呀。」跟团员讨论分镜讨论到一半,黑眼镜才突然想到他把陈文锦写的稿子放在寝室裡,忘了带过来。
「别唉呀了,瞎子,我觉得这裡应该要改成脸的特写,下一格的话就是那边的。」缠著张起灵好几天,只为了得到一个「张起灵心裡的吴邪是怎样的人」的答案的陈文锦惊呼了一声,才笑著问黑眼镜,「对了,瞎子,你跟张起灵还有吴邪同寝室,总有一块去洗澡的机会吧?他们底下的尺寸你瞧过没?有瞧过的话就要照实画出来喔!」
黑眼镜脸上的笑容僵了。
之九、想太多就是心裡有鬼
接下来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吴邪一看见张起灵就会像见到鬼一样逃。
那时正接近考试时间,吴邪索性就整天待在图书馆,再不就是待在系馆的製图室画作业,除了睡觉外,能不待寝室就不待寝室。吴邪知道张起灵八成也很无辜,但看了那篇文章,他只要一看见张起灵就会觉得很尴尬,脑袋裡还会不自觉浮现出文章裡的几个他想像出来的片段,像什麽张起灵亲著自己还是掰开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