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要去厨房里帮傅朝晖烧水,被拦住:“你回去吧,我自己烧水,还没病到那个地步呢,开始也没打算让你来,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夜里十一点钟,路上人少,出租车的车载音箱里放着缠缠绵绵的小调,沙哑的女中音慵懒地唱着不知名的歌。
前座的司机四十来岁,一边开车一边与他攀谈,问:“小伙子有女朋友吗?”
傅昭阳没忍住嘴角翘起来,可能是因为刚刚解决了一件与之相关的棘手的事,此时再听到这话题,便少了很多敌意,只是觉得好笑。在这个时代,婚恋问题好像成了全民操心的事。走到哪里,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亲近的疏远的,总要插嘴问一句:有男、女朋友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有的人不过随口一问,找个消磨时间拉近关系的话题罢了,可怪就怪在这儿,上天入地那么多话题不好聊,就偏偏非要聊这个。傅昭阳本想敷衍说有,后来想了想又说没有。
司机笑了笑,倒是跟其他人的看法都不一样,而是说:“没有也是好事儿,着急忙慌一辈子,到了岁数被人劝着谈恋爱结婚,好像结了婚就占了天大的便宜,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他把音箱的声音关小了一点,说:“他们把你哄进坑里就不管了,收入高的还行,收入低的得抓瞎。原来吃吃喝喝还能腾出点烟酒钱,结了婚生活水平直接掉个档次,要是碰不到合适的,千万别凑活着过,还不如单身的时候呢。这不光说男的,女的也一样,什么都能凑合,就是这事儿不行。”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何苦非得难为自己呢,又不着急去投胎,耐心点儿等等呗。”司机师傅讲的又生动又哲理,全是人生感悟。
傅昭阳听得投入,下车前一看计价器,乐了,比平常打车多了五块钱,看来这哲理不是白听的。
傅昭阳上楼先洗了个手,又到砂锅前看了一眼,把鸡汤里的血沫儿给撇了,撒了把盐。
整个城市沉浸在黑夜里,他洗了澡上床,躺着刷了一会儿微博,古玉衡受伤的热度已经褪了,只有一些粉丝还在骂剧组,说如果电视剧换男主角,将来播出的时候绝不支持。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也像古玉衡的一个脑残粉,从十年前开始带着无望的感情,单方面的窥视暗恋。但小时候他是不承认的,他只承认那叫暗恋,这样好像就能显的他们的地位平等一点,距离拉近了一点。往后的几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好像慢慢变淡,但他却再没遇到一个像古玉衡那样耀眼的人。
傅昭阳收起手机闭上了眼,古玉衡少年时的模样映在他脑海里,懒散的穿着睡衣撑着下巴,手指间夹着一只笔,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但其实草稿纸上空白一片……
他想着想着,久未纾解过的yù_wàng便抬了头,此时画面忽的一晃,变成了古玉衡拉着他的袖管仰头看着他,红着耳尖,有些害羞地说:“就……约炮啊……”
看,无论他嘴上怎么义正言辞,心里都还是想的,怎么能不想呢?
傅昭阳把手伸到下面去,古玉衡微红的耳尖,喷着热气的嘴唇,半垂着的迷离的眼神,连身上的温度和味道都变得无比具体而清晰……
睡觉的时间总是短暂,眼睛一闭一睁,一夜过去了,再一闭再一睁,就差点睡过头。
傅医生跳下床,把染着j,in,g液的内裤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篓里,火速洗了个战斗澡,又将在电砂锅里保温的鸡汤倒进饭桶里。
……
古玉衡今天早晨的闹钟奏效,铃声一响他便睁开了眼,走廊里的光线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投进来。他半垂着睫毛,眼睛懒懒的看着那束光,等着有人来打碎它,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那双大长腿迈到他床边……昏暗的病房里他们相互对视,不可抑制地靠近,古玉衡闭上了眼,思考着到时候是要矜持的揪住床单,还是要遵从本心带着诱惑揽上傅昭阳的脖子。
他正幻想着,病房的门吱呀响了一声,傅昭阳高大的身形将原本投在地上的那一方光影搅得破碎,像搅乱了一池春水。古玉衡几乎听到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他睁开了眼,闻到傅昭阳身上带着水汽的沐浴*味,心里暗自想,他今天早晨应该走得很急促。
那身影越来越近,傅昭阳放下保温壶,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睁开的眼,似乎是吓了一跳,脑袋有一个不自觉向后仰的动作,顿了一下才问他:“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古玉衡小声说:“等你啊……”
他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但不是尴尬,一种粉红色的暧昧气氛在病房里流动起来。
古玉衡说完就有点忐忑地半垂下眼,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眼看。傅朝阳也正看着他,嘴角抿出个有点羞涩的笑容,抬手过来,似乎是想摸摸他,但伸到一半又觉不妥,要重新插回口袋里。古玉衡一把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住,两人的掌心互相磨蹭着,古玉衡不由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过了几秒钟,或许更长、或许更短,古玉衡的时间体系已经基本罢工。他看着傅昭阳果然抽回了手,心里正失落着,那手便朝他的脸伸过来,在他前额靠上的位置非常轻柔地拍了拍。用那把性感低沉的烟嗓对他说:“再睡会儿吧,我上班了。”
古玉衡没想到是这个套路,一时间有些呆住,嘴巴不自觉张开,傅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