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乔言高也不再多劝什么,又叨唠一会子便起身走了,临行前他又说过几天会再来,不管事成与否都给个回应便成。
送走了乔兄弟刘珀心里可静不下来,虽说孩子大了总要学会自立根生,可十五六的年纪在刘珀看来却是小了些。再者这邻县虽只与村子隔了一山,但如今交通不便,想要来回跑是绝对不可能的。刘珀养了霍临秋好几年,这会子实在舍不下心来,不过看小孩儿那副样子就知他是期冀着能去县里。
刘珀有些为难,想了还是问他,“阿秋真想跟着你师傅出去?”
霍临秋早就抓着他的手,此时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直说,“这该是个机会,师傅定不会骗我们才对。”小孩儿心里早就有许多不安分的心思,苦于寻不得门路才一直安于现状。现在乔言高给了机会于他,虽只是撮合买卖的牙人,他却愿意试试。
刘珀见状也不再说话,只叹着气揉了揉霍临秋的脑袋——也罢,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
隔些天乔言高再来时,霍临秋已得了刘珀同意收拾好了包裹,刘珀自个儿也是整理了一番,他虽同意了霍临秋跟人走,却必须亲自过去看看。如此还不算,他还叫上林侧柏跟着一起,毕竟侧柏兄常去县里的药铺做买卖,可比他熟悉情况。
乔言高大概也猜出刘珀会不放心,那日特地着人赶了马车来接,于是这大大小小四个人就一起坐上马车到县里去了。刘家父子都是初次去县里,刘珀除有些担心霍临秋也是新奇得很,听说这县里比他们常去的那个镇子可好上太多。刘小僖一路过去更是把手拍得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高兴霍小哥终于能离家走人。林侧柏那厮看了刘小僖的兴奋样,果然不怀好意地对霍临秋说,“小哥你可真不受待见,看看你弟弟高兴那样……”
话还未完,就被刘珀一脚踢在小腿骨头上,刘珀又狠狠给了刘小僖一下子,这才让车厢里安静下来。
马车进到县城直接向东拐了去,那儿是县里商铺集中地地方。还未走近,便能听到出卖商品的贩子此起彼伏的吟唱叫卖,每家吟哦俱不同,偏又各得声韵,着实是一番热闹景致。
乔言高将他们带到临近商业街的一条后巷,那里房屋毗邻,虽瞧着破旧人来人往却是和乐安宁。乔言高说这儿住的多是些小商小贩,虽不比再旁边的住宅区条件好,但胜在消息广买卖好做。
刘珀观察了番周遭的环境便随着乔言高一起进了其中一家宅舍,这里竟是个两进的园子,地方虽不大却是干净整洁。跑来迎接他们的是个姓秦的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长得慈眉善目。他先与乔言高打了招呼又对着刘珀他们行礼。
刘珀忙带着霍临秋回礼,又让小孩儿好好唤了几声“秦师傅”。那兄弟受了几声喊高兴得眉开眼笑,忙从袖摆里掏了个红包给他。
众人在院里客套一番终于进了屋子,秦家婆娘张氏早已准备好茶水,见着人也是热情招呼。这对夫妻还算好相与,刘珀在心里暗暗评价又不动声色地继续与那秦师傅唠嗑。挑了好几个话头来说都被接得顺畅,看来这姓秦的是个能言善辩的,不过做牙行的又有哪个不善口才?
这头几人边聊边喝了几盏茶,那头一同来的林侧柏也不知去了哪里,方才慢悠悠地晃进屋子。他告饶说自己在门口听一卖花的小妞唱得入迷,给耽误了会儿,
秦师傅忙笑说这里叫卖的不算甚,到了前边街上,那儿才叫热闹,他又看看天色,提议说,“咱们不妨现在就去,我刚好在家订了桌酒席,吃好了也顺便逛逛。”众人皆称好,便留了张氏看家一起上了酒馆。
刘珀走时特意落在后头,林侧柏见状忙凑了过来,对他点点头,又小声说了句,“姓秦的的确不错。”原来林侧柏方才是因着向街坊邻居那打听秦师傅的底细才晚到了那会子。这林刘两人怕霍小哥碰上个使坏的遭难,当真是费了心思。
如此还不算完,临走前林侧柏又偷偷给了霍临秋好几个药罐,并一个个指着说,“这是让人生疮流脓的,这是让人狂泻不止的,这是让人浑身乏力的……”最后还给了个让人一闻就倒的极品,说是“非常时刻当使非常手段,霍小子你该出手时绝不能手软!”
刘珀听林侧柏越说越不是回事,忙把他推到一边,细细嘱咐了霍临秋别太拼命,也别给家里省钱,该怎样过就怎样,如不适应回家便是了。
刘珀如唠叨个没完,连远处站着的秦师傅都忍不住,直说,“刘兄弟你就把你家小子放心交给我吧”。
刘珀此时哪里听得进这场面话,还是一会儿一句“你每月可得回来一次”地叮嘱,果然平日当爹又当娘的,把这兄弟磨得婆妈不少。
等到日落西山,再不回就晚了,刘珀这才依依不舍地坐车往回赶,到家时,进门的只有他与刘小僖两人,心里有些落寂,他抱着已昏昏欲睡的刘小僖道,“你可不能学你哥哥跑那么远啊,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刘小僖委屈地揉眼睛,心里琢磨他爹咋变得那么感情丰富呢?
吃饭的问题又来了
刘珀因霍临秋离家心情低落,刘小僖本是奇怪,到了隔天却同他爹一样低落起来。更有甚者,小娃儿还义愤填膺地问刘珀,“爹,哥哥跑那么远,你为啥子不打断他的腿?”
被质疑的刘某人此时正背手仰头凝望苍穹,整一萧索模样,他叹曰,“是啊,昨个儿我为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