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淼逸一片吵嚷声中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堆满皱纹的老男人脸与他近在咫尺。
齐淼逸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该老男人被一个剽悍的大妈一把拉开。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被一群妈妈桑团团包围起来嘘寒问暖。
“谢谢阿姨和叔叔们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对着这一群关心自己的人,齐淼逸十分感激,因此难得展开一抹笑颜,以安慰众人担忧的心。
在场地人们的视线被少年这一抹如同豆蔻花般的温柔笑容牢牢吸引,直到少年的笑容消失后,才怔怔回过神。大家的心中莫名的感动起来,有的人甚至喜悦的轻声啜泣着,因为自从齐家夫妇意外死亡后,齐淼逸的脸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
“小一以后一定会幸福的活下去,连同父母的和大家的。”齐淼逸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下保证似地道:“小一再也不会让叔叔阿姨们担心了。”
“好孩子!你想开就好了,叔叔阿姨们这几天可被你下坏了……”人们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表达着自己对少年的关心,少年含笑听着,时不时回复几句,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因少年而变得热闹起来。
“啊,对了!曾院长不是说等小一醒过来后赶紧通知他么?他说好像小一的最终抚养权法院有分歧,需要小一自己确认。”不知谁说了一句,病房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该如何安慰少年。
齐淼逸闻言心思暗动,作为一个拥有26岁灵魂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体会被家庭束缚的感觉。何况齐淼逸本就是孤儿,又拥有一笔价值不菲的遗产,不论被谁领养,以后的寄人篱下日子也绝对不好过。再者说,他未来的人生要靠自己去拼搏和创造,多了家人的话,无论如何都会产生一些掣肘,嗯……得想个法子,最好自己可以独立生活。
心中有了打算后,齐淼逸开始考虑如何说服自己的律师,好让他同意自己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一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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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院长在得知齐淼逸醒来后,很快就赶了过来,齐家夫妇的专属律师李先明也在,一阵例行的嘘寒问暖过后,曾院长开始切入正题,简单阐明李先明今日到此的缘由。
原来,李先明经过对齐家夫妇两边亲戚的家庭用度、收入状况、社会关系等调研排查后,发现符合收养齐淼逸资格的人有五家,这五家人在经济实力上不分上下,所以李先明今天来除了到医院讨要齐家夫妇的意外死亡抚恤金外,还要征求一下齐淼逸的意见,看他愿意被哪家人收养。
齐淼逸一时之间没想到好办法,只能以考虑为借口搪塞过去,因为齐家夫妇刚刚去世,李先明以为齐淼逸心中难过,不愿去面对这些,也就不去催他,递给他一张名片嘱咐几句后离开了医院。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星期,在律师事务所查资料的李先明接到了齐淼逸打来的电话,二人约在一家离医院不远的温馨咖啡屋店内见面。
今年32岁的李先明,因为对各项法律条款倒背如流信手拈来,加上嘴巴犀利和信用度良好,辩护成功率又在85以上,所以在律师这个行当里十分有名。当然,没有人知道,李先明能有今天的成功,齐渝升夫妇是功不可没。
而其中缘由,牵扯到一段不堪回首地往事。
闲话休提,俗话说三十而立,李先明这个年纪正是事业心强的时候。所以无论在何时何地,李先明给人的感觉总是一副精明干练的形象。
那从来都是笔挺地没有一丝褶皱地银蓝色西装和清爽的短发、金边眼镜,再加上斯文却又从来不拖泥带水的谈吐,令每个雇用他的雇主都和他相处愉快,但奇怪的是,没有哪个人或企业可以使他成为自己的长期专属律师,只有齐渝升夫妇是例外。而齐渝升夫妇亡故后,李先明又积极地利用手中的法律武器为齐淼逸争取一切他应得的权利。
三点五十八分,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两分钟。
李先明看看表,嘴角下意识地挂着一丝淡笑,然后他退开咖啡屋的门,朝约定地点走去。
这间咖啡屋的主基调以紫色为主,室内设计柔和而安静,加上轻柔的舒缓的英文歌,使每位走进来的顾客都觉得轻松而愉悦,至少李先明一走进来,那一直干练地步调便不自觉的缓了下来。
然后,李先明就看到了那个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安静到哀伤的少年。
李先明顿了顿,随即脚步轻声的走到少年身边,拉开椅子坐下,不自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以前的他总是喜欢准时到达,可今天的正分正秒,却令他生出一种让别人等久的愧疚感。
“啊!没有的事,是我早到了。”
少年恍惚地回过神,对他歉意地一笑:“李叔叔,谢谢你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