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稷不语,谢闻灼眉头微不可察一挑,眼底笑意更深几分,手指便开始动作。燕稷下意识看过去,后者指尖灵活,一勾一挑,最上方的盘扣便被解开了。
看着很是熟练。
燕稷靠在榻上,身子稍稍一僵,看着他的手指滑到第二颗盘扣,解开,又向下。
夜里风凉,裸露出来的皮肤被温热手指略过,满是旖旎颜色。燕稷看着谢闻灼垂下的眼,再想到方才他眼底的暗色,觉着这次恐怕是要糟糕了。
扣子已经解到了第四颗,再一颗就要到尽头。
谢闻灼靠得更近了些,温热呼吸轻轻拂过燕稷耳边,眉眼微垂。四周烛火轻晃,摇曳间,第四颗扣子被解开,燕稷稍稍一顿,谢闻灼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手下动作没停。
眼看着最后一颗就要被解开,燕稷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些,目光随着谢闻灼手指走,后者嘴角带着笑意,手下稍稍一勾,再轻挑,盘扣便松了一半,他将手指按上去,就要彻底解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爪子挠门的声音。
谢闻灼:“……”
燕稷:“……”
燕稷偏过头,在谢闻灼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
谢闻灼眯起眼睛,恍若未闻,便要继续解盘扣,注意到他动作,燕稷稍稍后退几分,若无其事道:“太傅,还是先去开门罢。”
话音落下,门外挠门声很合时宜再次响了起来。
谢闻灼沉默片刻,站了起来,带着燕稷看了都害怕的温润笑容转身去开门,待他转身,燕稷迅速将方才被解开的盘扣扣上,最后一颗扣好后,谢闻灼也恰好开了门,门外二狗子探头看一眼,目光触及燕稷时眼睛一亮,挤开门跑了进去。
燕稷靠在榻上看到它挤进来时谢闻灼的眼神,在心里默默给二狗子点了根蜡。
二狗子对此浑然未觉,欢脱撒腿靠近榻边,伸爪搭上去抬头,燕稷这才看清楚它嘴里叼着一封信。
这个时间会送信的,也就只有远在江南的傅知怀了。
燕稷把信接过来打开,低头一瞥,信上寥寥几句,不过,是好消息。
他看完,面上出现几分愉悦,将信给谢闻灼递过去:“傅相这事办得确实稳妥。”
谢闻灼看一眼,嗯了一声。燕稷靠在榻上,神情和缓:“这几日等着江南事情传入京城,朝堂必定又要乱一次,朕看着他们就糟心……不过想想朕那位王叔会更糟心,也就不在意了。”
谢闻灼笑笑,目光浸满温柔。
他的眼神从前燕稷看不懂,现在一眼却能清楚,心里不由一跳,移开视线:“天色不早了,朕也倦了,太傅回去歇息吧。”
燕稷近来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在谢闻灼偷吻他之前便让后者回了偏殿,现在还能把持住。
闻言,谢闻灼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垂手将边上散落着的书卷拿起:“确实不早了,臣便告退,陛下也好好歇息。”
说罢,他又低头看看二狗子,笑的温和:“至于二狗子,臣恐它打扰陛下休息,便带走了。”
燕稷心底的一些小荡漾还没散,听着他要走,松口气,也没太在意他之前说了什么,颔首:“好。”
谢闻灼神色缓和下去,躬身行礼后垂眸示意二狗子跟上。二狗子蹲坐在榻边看看燕稷再看看谢闻灼,最终呜咽一声跟了上去,一脸生无可恋。
殿门一开一合,灯火熄灭,殿内暗色沉沉。
燕稷躺下,伸手将被子拉起在榻上滚一圈,默默叹气。
一撩未成,择日再战。
……
大启朝堂百官近日最放心上的,依旧是江南一事。
天灾未平,巡抚察使又出了事,背后扯出从前平叛案件,牵连刑部,之后派出京的人一去数日,却始终没有消息。
如今连雨骤歇,晴了许多日,估摸着江南那边怎么也该有了消息,一些不安分的人心里便开始蠢蠢欲动。
其中最按捺不住的,自然是临亲王燕周。
他近来有些着急,同江南那边的联系前几日莫名就断了,之后好不容易联系到了秦同,后者传来的消息却突然变得极其不明确,让他心里瞬间就没了底。
可是这不应该,想出这法子的并非只有他一人,筹谋甚是严密,并且念着强龙不压地头蛇,还特意还与江南望族林氏相交,不该出差错才是。
燕周皱起眉。
虽然他如今在朝堂甚是顺遂,递上去的折子都被准允,大多也都成了事,但中间到底还是有一个缺口,只要江南这一事成了,便能填补上。
必须得稳妥。
燕周皱起眉,站在边上的骆铭和陈之笑看着他的神情,低着头不敢出声。这样沉默了许久,燕周抬头,语气有些烦躁:“怎么样了?”
骆铭犹豫一下,开了口:“还是……还是没有消息。”
话音落下,眼前白影略过,茶杯在门边炸开。
燕周面上尽是阴鹜:“这么多天,什么消息都没有?秦同呢?那边安插的探子呢?江南林家呢?!”
陈之笑头更低几分:“王爷,江南的消息像是被人刻意封锁下去一般,遣去的探子和林家早些日子便联系不上,而秦同那边断了几天后,送来的消息都没用,王爷,这……”
他停顿一下,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这计策,是不是早已被人得知,引着我们进了一个局中局?”
“不可能!”不等陈之笑说完,燕周愠怒出声:“这计策天衣无缝,本王与赤方的书信除了你们也没人知晓,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