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饭吧,之后我再来替你染甲。”
于是闹腾了一早的桃夭终于安静下来,待秦华琅用完早餐,快速的捧着一杯茶来给他漱口。
“公子爷公子爷,快点吧~”和灼华相比,这只修炼了五百年的小桃花妖精真真是像个爱撒娇的孩子,可正是因着这份纯真,秦华琅才能给予极大的宠溺。
“灼华,去取些白矾来吧。”
“公子爷,不用灼华姐姐去拿啦,人家早就准备好了。”桃夭兴冲冲的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纱布,白矾和需要的容器。
“你做这些倒是积极。”
秦华琅从那盆凤仙花上取下淡紫色的花瓣,放入容器中捣弄着。思绪仿佛飞去了很远。
记得那个女人也曾涂艳丽的甲色,衬着她精心姣饰的容颜,艳若桃李。那日她穿和秦臻结婚时的婚纱,珠宝水晶华丽的缀满整个裙摆。然后将她和秦华琅锁在房内。
——华琅,秦臻不要我们了,你知道吗?
小小的男孩躲在茶几下瑟瑟发抖。过了许久她的问话也没有得到男孩的回答。
——华琅怎么不说话呢,没关系,妈妈知道华琅最乖了,不是吗?
女人抬起手想要触摸男孩温顺柔软的发,却被男孩躲过。女人也不恼,只是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扣住男孩的下巴,语气依然轻柔。
——华琅不喜欢妈妈了吗?连妈妈碰一下都不可以了吗?
说着,那双手抚摸上了他的脸,男孩挣扎不开,只能任由那双手在自己脸上摩挲,混合着男孩的泪水和女人的鲜血,秦华琅眼中一片绯红。
——嘻嘻,华琅要睁开眼睛仔细看哦。
女人强迫男孩睁开眼看着她。
——华琅乖乖的告诉妈妈,妈妈漂不漂亮?
——华琅乖,不要哭了,妈妈告诉你哦,秦臻他等了我很久了,我怕他等不及了,我要去陪他了,以后华琅一个人也要乖乖的好不好?
——华琅,你看,爸爸在向妈妈招手呢。
那个女人为了秦臻——他的父亲,殉情而死。死前将房间锁死,小小的华琅看着她的灵魂带着幸福的笑容渐渐消散,那不断蠕动的唇仿佛还在说着他们的爱。小华琅被困在房间整整三天才被人救出来。秦老爷子连夜从英国赶回,安排好了那个女人的葬礼,再将医院里的秦华琅接回了秦家祖宅。
在他之后的岁月里,不再记得那女人的面容也不再记得她的言语。只是永远记住了她指间盈盈的艳色,似血般娇艳。
他承认那女人爱着秦臻,可他又觉得爱得那样自私,爱到极致便成伤。
他不怪她,却无法再叫她母亲。
“公子,公子爷~!您在想什么呢?”桃夭不满的撅起嘴,她之前用手在秦华琅面前晃动了半天,此刻容器中的凤仙花瓣早已捣烂,秦华琅略带歉意的笑笑,示意她伸出双手,将捣烂的凤仙花涂抹在桃夭的手上,然后用纱布缠紧。
灼华不知何时已经退下,之前桌上的饭菜也已经被人撤下。靖帝推开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少年温柔宠溺的执起少女的手,细心的涂抹上凤仙花瓣,而少女则是低头,一脸娇羞。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真的是超长的一章了哟~
8、四皇子,被惊吓! ...
靖帝的突然出现是秦华琅没有预料的,屋外的阳光伴随着他的动作统统涌了进来,映在秦华琅如墨般温润中浮现出闪烁的金色,那张和他有三分相似的脸上此刻正写满了惊吓与困惑。那双眼里只有他,这个认知让靖帝的心情忽然有些微妙,但这情绪也仅仅如昙花般只是刹那。
“呀——”桃夭惊叫了一声,原来两人对视时秦华琅手中的凤仙花汁液顺着桃夭的手沾染到了秦华琅手上,同样时妖娆的色彩,同样时白皙的手,靖帝眼中却只看见秦华琅手上的汁液顺着他微微向上的指尖蜿蜒而下。
该死的,他竟然还不准备放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婢的手吗?
靖帝凌厉的视线投向了两人,秦华琅立刻放开了桃夭的手。而桃夭被这凌厉的视线扫视了一眼,立刻站起来恭敬的行礼,还不忘了将手藏在身后。
“退下吧。”
“是。”桃夭难得如此拘谨的离开,陈之因为被靖帝的身形挡住,所以只是站立再门外未曾被人发现,见桃夭出来便对这她微微笑了笑,还不忘替房间内的靖帝和秦华琅关上房门。
秦华琅不紧不慢的扯出一张丝帕擦着手中有些冰凉滑腻的痕迹,淡紫色的汁液浸透了素面的丝帕。在心里微微有些孩子气的想着,反正靖帝出宫也不是以皇帝的身份,那就不行礼好了,再说靖帝和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深厚的父子之情,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啊。好像他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怎么,现下见到朕连礼节都忘了吗?”靖帝的语调有些莫名的气愤也不知是因为从来没有敢对他忽视,还是因为见到他替身边的侍女染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