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暂摄虎贲卫首领,世袭南安王爷,南门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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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潜伏在监狱的横梁上,静静地看着狱中的一切。
南门钦吩咐人给苏缨松了绑,一挥手,一旁的随从掌了灯,照亮这间刑室。
和坊间传言的不同,这刑室并没有多少形状狰狞的刑具,也没有老虎凳之类,只有角落里摆着一个绑人的木架,上面垂下来许多绳子,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
苏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笑了起来。
她本就生得漂亮,虽然头发散着,也不显得狼狈,她这一笑,让整个阴暗的刑室都明亮了起来。
“这位……”她偏了偏头,在那众多头衔之间选择了一个自己听得懂的:“这位王爷,你是要对我用刑吗?”
南门钦也笑了起来。
“我怎么敢呢?于江湖,苏家是蜀地三大势力之一,于朝堂,苏家还背着个世袭的爵位。和昌平王府是姻亲,苏老爷年届古稀,你是苏家独女,唯一的血脉,我当然不敢对你用大刑。”南门钦仍然笑着,眼中却带着寒意。
“但是,我身为大理寺卿,还是有点手段的。苏小姐你且猜猜,让你痛不欲生又不让苏家追究我的方法,有多少种呢?”
他说得轻巧,苏缨的脸却在瞬间惨白了。
她冷笑了一声,但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她声音的颤栗。
她说:“我小时候不懂事,骄纵任性,那时候我母亲总说,京城里有个南安小王爷,如何如何聪慧,如何如何有担当,如果我有那个小王爷一半聪慧,她没有儿子也心甘。没想到今天让我见到本尊,传言中能成大事的南安王爷现在成了追杀孤儿寡母的刽子手,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女子,反而成了他们的保护者。”
南门钦皱了皱眉。
“这世上,本来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所谓对错的决定权,其实都把握在有能力的人手里,你该知道,也许百年之后,世人都会忘记琅琊王府是因何获罪,而只记得他们是被诛灭九族的罪人。更有可能的,是他们都被从史书上抹去,没人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琅琊王府。”南门钦风轻云淡地笑着,忽然道:“对了,刚刚你那一招,叫做激将法,是吧?”
苏缨无言以对。
南门钦带着笑,走到她面前,用手指在她脸上轻划,他手指冰冷,像吐着信的蛇。
他问:“苏小姐,听说你喜欢雷虎门的二少爷雷乾,是吧?”
“要是我让我这些侍卫对你做点什么非礼的事,你还拿什么去喜欢他呢?”
“你又敢不敢告诉你的父亲,他的女儿这趟出门,除了做孤儿寡母的保护者,还替他找了七八个女婿。哈哈……”
☆、意气
白泽当初学武的时候,他的师父曾经告诉他,这世界上的勇敢有三种。
一种是英雄意气,万夫莫当之勇,这种勇敢普通人难以奢求。
一种是一时意气,匹夫之勇,这种勇敢过于愚蠢,难成大事。
还有一种勇敢,它教人学会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昔日淮阴韩信、越王勾践,都是这种勇士。这才是真正的勇敢。
但是自己现在还是要逞匹夫之勇了。
白泽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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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娘娘腔,你不是追杀琅琊王妃吗,怎么当起媒婆来了。”
突兀的声音,从所有人的上方传来,南门钦仰头看,看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他赤着脚,背着一把形状奇怪的大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年的衣服是红色,那把刀竟然带着隐隐的红光。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像猫,眼尾上挑,像是一笔画成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的时候,眼中满是嘲讽。
南门钦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谁。
“你是蔺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