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完毕,照例在位置上休息一下。大厅的演出负责人露面了,带来一份合同放到桌子上。
负责人礼貌而热情,“酒吧打算和你们签一份正式的合约,队长先看看吧。”他指的队长就是阿脉。
阿脉很稳重,仔细又快速的把合同主要条款都过目一遍,又在脑子里想了想,开始跟负责人商讨,“薪水确实很高,但是我们不想一下子签一年这么久。”
“我们和其他歌手都是签一年的,这是一份标准合同。”
“一年会发生很多事情。”阿脉委婉的说,“在这个城市待得太久,我怕我们会失去创造力。如今走场虽然不稳定,但是也可以保证我们的生活和创作,还不错。如果要一张合同把自己牵扯住,我们很难决定。”
负责人表示自己也很为难,但还是做出一点儿让步,“这样吧,我去和同事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改成半年,或者更短。”说完,就走开了。
合同还留在桌子上,小西翻了翻,看到有一条写着“本合同以乐队每个成员的个体身份签订,而非仅限于乐队整体名义。”
“这是什么意思?”小西问阿脉。
阿脉解释道:“就是说,他们要签的不仅是tmd,而且是我们每个个体。”
“有什么区别吗?”
“在一种情况下会有。”阿脉喝一口酒,“如果我们的成员有变动的话,这个合同的束缚力不但会适用于新成员,也照样适用于离队的人。”
小西这下子听懂了,明白到合同的效力之大,心想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跟爸爸商量才对啊。
“我要去打个电话先。”小西说着,离开位置,朝洗手间走。途径一个挂着“非管理人员勿进”警示牌的房间时,门正好被打开,负责人从中走了出来。
小西和负责人点头问好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闫途正坐在里面,不过闫途似乎只是在休息,并没有发现小西。
好奇怪。负责人跟调酒师商量合同干什么?于是进入洗手间之后,小西先拨通阿脉的电话,把看到的“不寻常情况”做下汇报,毕竟听说过太多“合同诈骗”的案例,不得不小心谨慎。
阿脉思考了一下,跟小西说自己了解情况了:可能负责人自己就有改合同的权利,只是借与同事商量搪塞一下而已。
“阿脉啊,”小西又谨慎的问了一句,“如果是签我们三个人,是不是每个人都应该签字的?”
“那是自然。”
“哦,那就好。”小西挂掉电话,心想赶快联系爸爸,如果爸爸不同意的话,自己一会儿不签字就好了。
很少给爸爸打电话,小西有些兴奋,把每一声“嘟”都听得很认真。
爸爸终于接起电话来,“小西?”
“嗯,爸爸,你方便通话吗?”
“你说吧。”电话另一头的爸爸不知道小儿子遇到了什么问题,但饶有兴致的把手机往耳廓上靠了靠。
“是这样的,”小西已经整理好了思路,“我在的那个乐队,要与一家酒吧签约,酒吧要求按每个成员来签,就是即使中途离队,也仍旧受合同约束。”
“嗯。”爸爸不自觉中已经在微笑,听小儿子文绉绉的讲合同也不失有趣。
“那我应不应该签?”
“期限有多久?”爸爸自然是专业人士,首先问最主要的条款。
“原来是一年,不过应该会缩短到半年以内。”
“酒吧对你们有哪些权利?”
“这个,我刚刚就扫了一眼,看权利那一块写得很密,就没细看。”
爸爸给小西解释说:“娱乐合同可能会限制人身权利,没看清不可以乱签,我明天晚上去看你,到时候把合同拿给我看。”
“好的。”小西一听爸爸明天晚上要来,立刻就开心了,签不签合同都在其次。
回到座位时,阿脉还在和负责人谈判。
阿梯难得小声,跟小西说:“时间已经变成了半年。”
小西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仔细听阿脉和负责人的谈话,发现他们正在谈“权利”方面的事情。
最后,负责人有些无奈的表示自己的职权确实有限,对于阿脉提出的要求要回去进行进一步的上报,今天是无法给出答复了。
“不过,我会尽力和上级争取,毕竟我个人是十分愿意签下你们的。”负责人不愧是服务行业的精英,任何时候都彬彬有礼,让对方觉得受到了重视与礼遇。
“那就辛苦您了。”阿脉也很懂周旋之道,让小西收好合同,就跟负责人告辞走出大堂。
“也许他自己就能做决定,”阿脉跟小西和阿梯说,“只是不想松口罢了。”
阿梯问道:“他们会不会知道了网上的事情?所以想抢占先机。”
“不排除这种可能。”阿脉也不确定,“他们现在管理得确实很细,有可能关注了一些业界的动态。”
小西把从前来“前世”的经历都忘了,不知道“前世”从前的管理是怎样,但从阿脉和阿梯口中不止一次听到“‘前世’变了”这样的话,难免好奇。
阿梯装大尾巴狼给小西解释,“简而言之,就是变得又狂野又谨慎!”小西却听得更加迷糊,“狂野”和“谨慎”貌似有些逆反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阿梯继续作大尾巴狼状,“狂野是指‘前世’的服务和气氛比以前更加开放;谨慎则是说它的管理风格更先进了。”
小西还是没懂。
阿梯用一副看猪的眼神看着小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