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有书就行。先用毛笔沾着水在地上划吧,就是费毛笔。”
“嗯,凑合到开春就行。只要路能走了,啥都好说了。”
严秋叹了口气,路不好,真是太不方便。
晚上匆匆吃了饭,严秋就着油灯,将三本书大概的翻了一遍。
他发现自己把教书这事想的太简单了。就拿这《千字文》来说,并不是要单学这一千个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每句词里都包含着不同的故事和意义。还好村长买的这本书后面带释义,不然他可真抓瞎了。
这样翻了一遍,脑子里总算有了个思路。
不等他想多翻两回,就被石怀山拉到炕上,“大晚上的,多伤眼睛,等明个天亮再看。”想想又补充一句:“边看边讲给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就是存稿箱发的了~,但不能一一回复大家的留言了,周日回归=3=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严秋将未来几天要教授的内容大概的分出个课节来,简单的做了个计划。
又对着石怀山演练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了,才放下心来。
他现在也算为人师表了,这种突如其来的责任感,让他很不自在。他有点明白村长那种怕误人子弟的心情了。
又过了一天,到了约好的日子,张有宝他齐君一大早就敲响了石怀山家的大门。
严秋去给开的门,爹俩就站在门外头,身上落了一层雪。“快进来,这雪连天的下,咋都不带停的。”
“可不是,出个门都不方便。”张有宝他齐君右手拎着面袋子,边走边用左手打扫自己和他儿子身上的雪。
“喝点热呼水吧。这可来的够早的,吃了没?”
“吃了。这不心急么,也怕让你等着。”张有宝他齐君将面袋子放地上,“这是给你带的玉米面,你瞅瞅行不行?”他这可是磨了又磨,筛了又筛,任谁家也找不出这么精细的玉米面。
严秋笑道:“还瞅啥?这不用说,肯定是上好的。”他让石怀山将玉米面倒出来,完事把面袋子又还给张有宝他齐君。面袋子这东西,家家也不多的。
怕耽误了孩子学习,张有宝他齐君也没多说,“那行吧,我就回去了。安泰就麻烦你费心了啊。”又对着儿子道:“好好听先生的话,用功点!”
张安泰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跟着严秋将人送出门。
阿爹走了,张安泰多少有点慌,站在屋子里,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摆才好。
“安泰。”严秋冲他招了下手,“来上炕上先暖和一下,鞋都湿了吧?”
张安泰应了一声,听话的爬上炕,让严秋把他的鞋给脱了,还挺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丫。
“怀山,把安泰的鞋放灶台边上烤烤。”一会还得穿着在地上待两时辰呢,这么小的孩子,别凉病了。
石怀山答应一声,就给这孩子烤鞋去了。
严秋也没闲着,拿出《三字经》教张安泰背。每背一段,就讲这段的故事给他听。
小孩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问一句。
石怀山在厨房也跟着听,虽然之前演练时听过一遍了,但严秋声音特别好听,他听多少遍也不会烦。
等鞋烤热呼了,严秋就领着张安泰在泥地面上写字。
张安泰刚学写字,必然有些费劲,但他知道家里供他读书不容易,学的相当认真。
只是那小手握笔还握的不太稳呢,严秋就让他先练习写横、竖、撇、捺。
村子就这么大,谁家有啥事都一清二楚的,别看下大雪走动的人少,村里的消息传的照样快!
严秋教张有宝家的孩子读书识字的事,没几天村里家家都知道了。
就有人家开始议论,“这哥儿当教书先生,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教的都是毛头小子。人家村长都夸他学识好呢!”
也有人跟着打听,“这一个月束修是咋收的啊?”
“说是6斤玉米面。”
“呀,这可不贵啊!”
“那可不!我看这家里有孩子的,都带去让石怀山他齐君给教教吧。也别不舍得这点玉米面,一顿少吃一口都省出来了!兴许真能出个秀才呢,不说给咱石家村长个脸面,起码能给家里免了税啊!”
听着的都觉得有道理,一时又议论纷纷。
然后过了几天,听见拍门声,严秋出去打开门一看,好家伙!好几家大人孩子都搁门口站着呢。
“你们这是...?”他隐隐感觉不妙。
有那自来熟的,嬉皮笑脸道:“咱进屋说,先进屋。可把我们冻坏了。”完事也不管严秋答不答应,就招呼这一帮人进了屋。
石怀山一见进来这些人,再看看一人拎着个孩子,顿时脸就黑了,这敢情都是让严秋教孩子来了?
“你们有啥事?”石怀山口气有些不好。
张安泰小脸也皱皱的,这几天他跟严秋混熟了,觉得这先生是他一个人的先生,可不乐意跟别人分享。虽然那些孩子都是平时一起玩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