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裴扬苦笑,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与十二的一切就像乱麻一样,已不知从哪头开始就理不清了。
柳无药只隐隐猜测到是与十二有关的:“萧庄主可是在担心十二的身体?”
萧裴扬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乌云蔽月。
“跟这个是有关系,但是他的身体有你们在照料着我倒心里有些底,怕就怕在十二他自己先放弃了。”
柳无药好奇:“他放弃什么?他难道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吗?”
萧裴扬气闷:“他想,他怎么不想?他都已经做好了以一命换一命的觉悟来保住这个孩子了,他怎么会不想呢?”
柳无药愣了一下,问:“萧庄主是在恼心这个?既然如此,你便跟十二摊开来讲清楚,让他明白了你的心意不就好了?”
“你也知道,他是个死心眼,现在就认定了他肚子里那个是他未来的小主子,非要拼上性命来护着他。肚子是他的,我讲的再明白,也抵不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萧裴扬真的快愁死了。
柳无药听了这话,细细咀嚼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问道:“萧庄主与十二难道并不是两情相悦吗?”
萧裴扬摇摇头,道:“非也,不过是萧某一厢情愿罢。”
柳无药震惊了,亏他一直以为这两人早已互通心意,恩恩爱爱了,谁料萧裴扬竟说他是单相思?这孩子都快生了,夫夫俩人竟然还在朦胧阶段打着太极!
“萧庄主你难道未曾告诉过十二你的心意吗?”
萧裴扬又摇摇头:“他既对我无意,我又何必以主子的身份强求。他对我忠心耿耿,若是我要求,他定对我言听计从,只是我要的不是这种掺了水分的情谊。”
柳无药又问道:“不强求,那你问过十二的心意吗?”
萧裴扬皱眉:“他那榆木头,哪敢在我面前说反话,就是问了,那也不得作数。”
柳无药一听,那也是,十二的生命里就只剩一个萧裴扬了,对着萧裴扬哪里还敢有点自己的主张。不过柳无药不是穆寒情那个拎不清的家伙,他倒是看出了十二心里的想法。毕竟总有些人以为自己可以藏得很好,只是那满心的爱意,负载不住了,又何有不泄之理?
想到此处,柳无药便安慰着萧裴扬道:“萧庄主,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再说还有我和寒情联手,我们定会尽心尽力,不让十二出一丝差错。现在也晚了,孕夫夜半多事,你还是赶紧回去陪着十二罢。”
萧裴扬此时怒火也平息了不少,听了这话也回省过来。这让着十二一人呆在房里确实不太妥,便连忙匆匆告了辞回去了,自己之前对着十二撂下的狠话,那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二日,萧裴扬自去前堂会见客人,只留下十二和一干丫鬟小厮在房里面面相觑,柳无药去的时候正是这么一个场景:
“夫人,这外头也开始下雪了,您还是披多件衣服吧。”
“……不用了,这屋里还烧着炭火,我不冷。”
“夫人您看您这银耳粥就喝了这么点,要不再喝多些?再吃点糕点也行啊!您吃这么少,肚子里那个怕是要不高兴了。”
“……我已经喝了三碗粥了,很满了。”
柳无药看着忍俊不禁,站在门口就笑出声了。十二转身看到他只觉得见到了救星,求救的眼神直看着柳无药,令人不忍。柳无药看他对着这场面也确实不适,便好笑的帮着挥退了这些仆役,然后就见着十二松软了那原本僵硬的身子。他走过去,将药箱放在桌上,带着笑意道:
“就这么难受?你跟着萧裴扬的话,迟早也得适应了这样的局面吧?”
十二垂眸:“也就这阵子了。”
柳无药道:“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
过了半晌,柳无药神色凝重:“你近日情况越来越令人担心了,只怕到时候局面难挽啊,虽说现在是不能打掉,可是到了那时候,情况也不会有差。大人和小孩,估计也就只能保一个了。”
十二面色如常,道:“有劳柳医师了,十二无妨的,只求你们能够让小主子安然出世。”
柳无药皱眉:“这是萧庄主的意思?”
十二道:“无论主子什么意思,十二都有义务让孩子平安出世。”
柳无药语滞,又道:“可是萧庄主的意思更像是想要保你,你这样子做,不会伤了他的心嘛?”
十二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萧裴扬跟他说这方面的事情向来语焉不详,他其实一直不清楚萧裴扬对此事的态度如何,只知道萧裴扬对这孩子确实看中,否则也不会对自己如此上心。
顿了下,十二又道:“十二不过区区暗卫,不值得主子伤心。十二和孩子,自然该选择孩子,主子宽厚,或许在开始时会对十二有些追忆,但是我相信之后小主子带给他的,会比十二更好。”
柳无药无力了,十二这是铁了心变相寻死。他沉默了了许久,才又道:“这么说来,你是决定要保孩子了?”
十二神色坚定:“是。”
柳无药看着他这坚定的模样也不说什么,倒是说了些别的:“十二,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对着萧庄主可是另有想法,暗生情愫了?”
十二听罢这话,脸色唰的一白,也说不出话来了。
柳无药见此情形安慰道:“你不要怕,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罪过,老实承认了我也不会对你怎样。”
十二缓了半晌,他心里最大的秘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