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月望着止步的齐复,玩笑似的问道:“齐老师是不是很多年没回家乡?我刚才飞机上一路看着,颇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意味啊。”
齐复点了点头。
这一行人中最年轻的助理孙芸韵昂起头看着身前高高的男子,道:“齐老师原来是h市的人呀,那可要好好带着我们逛一逛呢。”
齐复淡淡地道:“我十多年没回来了。”他抬眸远眺,望见陌生的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说了一句,“自己恐怕都有迷路的危险。”
孙芸韵倒是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随口道:“哦,这样啊。”
东林大学负责接待的老师已经领了东林大学的一辆小型校车过来,热络地道:“车来了大家走吧。”
几个人也无话便跟着上车前往东林大学周边的酒店。
*
故乡,亘古不变的一个伤心地,它埋葬着远方前进中的背井离乡的人心中最大的心结。
对齐复来说,更是如此。
从长锦到h市,五个小时的飞机,太快太快,以至于他直挺挺地躺在酒店的床上的时候,还没有能转换过来。
浅绿色的窗帘被紧紧的拉上,飘窗的外面,便是东林大学。
齐复记得这个方向,站在窗口望出去就是东林大学的西大门,西大门进去是通往图书馆的林荫大道,大道两边各有一个大型球场,靠近图书馆的地方有一方小池塘,池塘里有几尾金色的鲤鱼……
颤抖的五指盖在眼眸上,他发现对过去的思念对陈沐的怀恋不可抑制地泉涌一般冲出来。似一只隐藏的怪兽,如今肆无忌惮的闯出。
几乎是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站起,齐复喘了一口气,噼里啪啦的收拾了随身的东西拿上了房卡便冲了出去。
“额,齐老师也出去啊?”孙芸韵粉嫩的一张脸上似有些不经意的尴尬,她朝齐复打招呼道。
齐复瞥了她一眼再看到自己对门张老师的门被打开。
张老师笑着跟齐复招呼,“齐老师,我刚说和芸韵去逛逛,要不你也一起?反正时间还早。”
齐复抬了抬眼镜脚,方才那种喷薄而出的东西一下子又被打散了消失不见了,他摇摇头,“你们逛吧。”说罢掏出房卡转身开门进了房间,留下孙芸韵红了一张脸紧张地看着张老师。
齐复靠在门背后,深深的呼吸,闭上眼取下来眼镜揉了揉眉心,耳朵里有呼呼而过的风声,再也没有其他。
“笃笃笃……”
齐复整个人都贴在门上,门又不是极厚的那种木头,有人敲门连带着他的身体都震动几分。他收了一下情绪转身开门,却被长身玉立在门口的男人夺去了思维。
孟信元勾着唇浅笑,客房走廊里的灯不是特别明亮,昏黄的灯下他一张俊朗的脸孔上有一种特别迷人的韵味。他看着目光略微沉下去的齐复,轻声道:“好久不见,齐复。”那一瞬间,眼波流转,动人非常。
齐复愣了一下之后立刻正色,道:“孟先生,你好。”
孟信元伸出手覆盖在齐复握在门边的手,齐复却触电一般缩回,孟信元不介意的顺手将门打开探身进来随即关上了门。他环视房间一圈,再将眼神聚焦在齐复身上——他清瘦了一点,眉目依旧如前。孟信元忽的自嘲似的一笑,顾自走到床边看了看便在床上坐下了,对齐复道:“齐复,你知道为什么我消失了这么久不来找你?”话问出口又失笑,恐怕齐复从未想他出现才对吧?
齐复还是站在门边,长腿微微斜着,整个人放松下来靠着门。
孟信元自知得不到回应,便继续道:“你忘记你醉酒的胡话了,可是我却记得很清楚,字字句句就像是子弹打在我脑子里一样清楚,这辈子除了死以外,恐怕我都会记得了。”他略微深意的看着齐复,看得后者心惊肉跳。
“我……说了什么?”齐复皱眉,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更何况现在已经三四月里,隔了好几个月的醉话,他如何能有印象?
孟信元忽的站起身大步跨来手臂一捞圈住了齐复,不顾他的反抗抱着他一同倒在了床上。
嘭的一声,齐复淹没在了被子与孟信元的胸膛之间,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用手撑开孟信元宽厚的肩膀,“孟先生你有话好好说。”
孟信元几时受过这样的滋味,多时未见,自然要一解相思,他撅着嘴就亲住了齐复柔软的双唇,舌尖轻舔他唇畔的轮廓,几番下来,见齐复就是不松开嘴巴,命令似的道:“张嘴!”说罢霸道地双腿分开骑在了齐复的腰间,整个人都趴在了齐复身上,空出一只手捏住了齐复的鼻尖,不断地往齐复的耳洞里哈气,“乖,张嘴。”
齐复的耳朵十分敏感,被他这么一闹,鼻子不通气儿全身又颤颤巍巍地,双唇自然开了,只不过脸都憋红了,实在是好不恼火。
孟信元有力的舌头在齐复的嘴里吞吞吐吐,舔舐着齐复口中的津液,一只手还不安分的从齐复腰间往衬衫里探。
“不要!”齐复低吼,按住了那只停在肋骨上的手。孟信元的手指很长,手掌宽厚而又余热,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烫的他神魂不在。
孟信元却偏偏收紧了手指死死的扣住了齐复的身体。
齐复只听见他醇厚的声线说出令自己崩溃的话,“齐复,你是一个双性人,你为陈沐怀过一个孩子,陈沐自杀了孩子流产了……”
“不……”齐复双眼瞬间空洞,躺在床上的身体刹那被抽空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