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房里冰冷的空气倒成了好处,起码没有让情况更加糟糕。
第二天一早,肖扬被才发现不对劲的郎钟铭抱到了浴室,趴扶在冰冷的浴缸边沿,任郎钟铭在身后捣鼓。
郎钟铭也不知道这药为什么在肖扬身上效果会这么厉害,只能把人抱到自己床上,让他再睡会儿。
郎钟铭看了肖扬的车票,给他算好时间,调好闹钟,又吩咐龚管家到点了就来叫一声,才出门去上班。
肖扬却没能领受他难得的体贴,很快被噩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被折磨了一晚上,浑身骨头都像要散架了一般,刚才的刺激又实在太强烈,现在躺了一会儿,腰部酸胀的感觉也开始愈演愈烈。
但这里不是他的房间,这整栋房子都不是他的家。
他很想离开。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
既然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去车站……反正就算被抓回来,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肖扬忽然有了力气,强撑着起身。
郎钟铭替他洗漱过,他自己刷了牙套了衣服,又灌了碗热粥下去,总算有力气出门了。
他难得奢侈一回,打车到了c市最大的一片墓园。
那里葬着他的双亲。
肖扬在门口小贩那里买了祭拜用的东西,抬着伤痕累累的腿爬坡去最后看一眼父母。
在这个地方,他一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机械地点蜡烛,烧纸钱。
蜡烛燃尽,纸钱也化作了灰,肖扬撑着墓碑站起来。
忍受过最初那一阵晕眩后,他才注意到周围不同往日,墓园中涌入了大量扫墓人群。
肖扬拿出手机一看日子。
“重阳节啊……”
不知在阴曹地府的爸妈是不是很寂寞,很想他……
肖扬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地走下坡,打车赶往高铁站。
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要他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似乎有谁在咆哮。
肖扬隐隐觉得头昏,太阳穴胀痛得厉害。
“我要他这辈子都记住他犯下的错!”
是一个男人在打电话,听上去情绪异常激动。
肖扬想睁眼,不知为何眼皮厚重到无法挪开;想撑起身来看看,却发现四肢无力。
这是哪儿?
神志开始回来。
他依稀记起自己离开墓园后就去了车站,在一个角落里坐着等待检票时,忽然被人从后面用毛巾捂住了口鼻。
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巨型电子显示牌上面那些鲜红的像素格子上。
肖扬集中全身意志力,勉强掀开了一丝眼帘。
他似乎躺在一个木头桌子上,整个房子的空间很大,打电话的男人离他稍远地站着,身形很眼熟。
在哪里见过?
肖扬迷迷糊糊地回想,一个画面闪过他脑海,顿时一激灵,呼吸跟着停了半拍。
是那一次,他被郎钟铭关在办公室里折磨,意识恍惚间,就是这个人开门进来,看到了他耻辱的样子。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他醒来的动静,匆匆挂了电话,朝桌子这边走来。
距离拉近后,肖扬终于从这张饱经风霜的脸色看出了十多年前的痕迹。
原来……是他。
十多年了,害死女儿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秦占斌不想简简单单杀人了事,他想要的,是这个人一生一世被折磨,才能算得上是替女儿报仇。
秦占斌拿来一个铁托盘,上面放着一支粗大的针管,针头亮着冷光。
里面装着麻药。
他特意咨询了医生,知道最合适的用量。几天之后,保证让肖扬从此以后都没办法摆脱痛苦。
肖扬这样的人,就该清醒着品味惩罚。
秦占斌走近,遮住了头顶吊灯洒下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