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言虚心听他爷爷说,他毕竟年纪小,就算跟着后面见识过好宝贝,这种需要眼力的旧物,他还是不太懂。
许清树真是高兴啊,他是多么地幸运,活到这么一大把岁数,他喜欢得小辈们都围在他身边,顺着他的意听他的话,眼前这个最小的宝贝孙子从小性格就乖戾,谁的管教都不服,他亲自带身边,跟着后面喊爷爷,从不忤逆他的话。程博昊就更不用说,隔了三十多岁的忘年交。
如今更是收了一个憨实的小徒弟,总用信仰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这世界就只是和平和美好。
一桌子的点心因为缺了汤煦这个小馋鬼,三个人很少去下筷。许嘉言和他爷爷坐一块除了电话响是不会拿出手机玩,今天却破了例,拿着手机鼓捣半天,见他爷爷望他才收起来装着乖巧地笑一下。
他有模有样地品着茶,说:“这是今年谷雨才摘的茶叶。”
许清树笑着夸他小孙子,又说:“只可惜汤汤这孩子不在,我还给他带了他喜欢的点心,博昊你等会儿记得给他拿回去。”
程博昊说:“拿回去他也吃不到。”
“爷爷,汤煦哥他一边上课一边跟进你给的那个工程,好久都没住程叔那了。”许嘉言心里好笑,怎么说也是许家的事务所,他爷爷把事情交给乖徒弟还真撒手不管了,回国一个多月里从来不过问。许清树也以为今天能看到小徒弟,没想到还是扎头在工作里。
他说:“听你这语气,看来是怨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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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言给他程叔倒满茶又接他爷爷的话:“可不是。”
程博昊不说话看这爷孙俩一唱一和耍滑腔。
“我也知道现在让他全部接手这些有些为难那孩子,可是我就是为了为难他。他考虑问题都太理想化,我得让他自己明白,很多东西,是要现实的。”
程博昊说:“他才研一,你把整个事务所都压在他身上,他吃不消。”
“谁说吃不消,他现在不接手地好好的。他当初选择这专业,这条路本来就要一个人自己走,在途中找志同道合的合作人。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你,博昊,你哪都能护着他,可是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得放手给他。”
程博昊没说话。
“我也问过他想法,他对公共基础和民生建筑这一块是最感兴趣的,这一点我真的很高兴,我都说过好几次感谢你给我带来这么一个好徒弟。他以后的成就肯定比我高,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就满足啦。”
许嘉言不插话,安分做一个添茶工。他跟在许清树身边,除了自己专业接触,估计最多见到的就是建筑师。这一门学问太杂了。想要自己的作品得到全部的掌声几乎不可能,他爷爷很多工程都是大学教程的范本,但也有不少批评的声音。那不仅仅是一张设计纸,一个浩大的工程,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决定最后的成果,甚至几百年后,也是时时刻刻被检阅。
他爷爷说,汤煦太年轻也太天真了,仅凭才华是撑不住野心的,他得失败,得吃苦,得看得清现实,在复杂虞诈的环境里能保持住心态才算真本事。
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它会毫不留情吞了你理想抽掉你羽翼,让你站不起来爬不回去。
程博昊说:“我只想他还在我身边时,能好好护着他。”
“汤汤是个好孩子,你别太担心。”许清树也只能这么说,这些小辈的情情爱爱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
喝茶的气氛并不算好,包厢的门终于从外面被推开,许嘉言松了一口气,他给汤煦发消息让他赶快来,本来是想让他爷爷小徒弟过来让他高兴的,没想到成救场的。
小年轻额头还带着汗,外套拿手里,里面已经是白色短袖了,站在门沿处,一个个和里面坐着的人打招呼。
这屋里刚刚僵着的氛围自打这小太阳一出来就完全变样了。
许清树赶紧招呼他小徒弟过来坐,傻站那干什么呢!
许嘉言把那多出来的一个茶杯倒上茶,在程博昊旁边拉开椅子让他坐。
汤煦真渴着了,拿着杯子就往嘴里喝干净,许嘉言又给他倒。他们俩小同学这样倒茶来回了三四趟,许老有些心疼地说:“你慢点喝,嘉言你去给他倒杯水端上来。”
一壶茶给汤煦解渴见了底,他老师把自己茶杯递过来,小年轻一点也不讲究接过来就喝干净。
许嘉言带着茶壶笑着拉门出去喊服务生。
等他带着茶再回来时,第一句听到的就是汤煦可怜地喊好饿啊。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许嘉言在机场时候就和汤煦保持着联系,他原本问汤煦在干嘛,师父都回来了徒弟不见踪影。
汤煦估计是抽着空在和他发信息,回消息的时间间隔大,说那边住宅的第一期今天就要完工了,他在那边看着呢。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汤煦说下午要去一趟学校找周正。
许嘉言说找周正什么时候不能找,快过来,程叔和我爷爷都在茶馆喝茶呢,三缺一就差你没来。
汤煦笑着回:“要不带一副麻将去?”
“好啊,你敢带来我就陪你玩。”
小年轻来的过程里正好赶上太阳最毒的两三点,中午连饭都没吃,喝了茶解渴,这空腹的馋虫又开始钻出来。
许老也是能耐,他带着人喝茶吃点心,几个小辈就这样陪他耗了一下午。汤煦和许嘉言搭腔怎么让许清树高兴俩人怎么唱双簧。
后来又下棋,许